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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在各处烛台上的烛火时不时跃动一二,如舞似魅,元玄却站得笔直如柱,由着烛火在脸上舞蹈,将他所查之事娓娓道来。
主上早些时候派了他去查今日肇事之人,不过个把时辰他就把主谋查了出来,但这次的主谋太过特殊,出于审慎考虑,他不得不复证了数次,亲自问过有关之人,确认无误后才敢来回禀。
他站在圈椅前侧,说完后方才还挺直的背微微弯垂,两手一拢,“请主上示下。”
“绑了,立刻。”
拓拔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元玄眼皮狠跳了跳,踌躇道:“若老祖宗也在,臣是否要先行避让,再做打算……”
陡然地“怦”
一声,拓拔宪将手边的白釉茶壶整个扫在地上,没有动过的满壶茶水应声溅开,点点滴滴落到几人的衣角,薄如纸的瓷片也炸裂得到处都是。
拓拔宪宛如一块包着火的冰,处于震怒边缘,偏偏用极为冷静的声调反问道:“朕命击征卫办事,还要朕说什么多余的话吗?好,那朕告诉你,不论有什么人在都别管,现在知道了吗?”
元玄连忙请罪,之后起身旋走,不敢耽搁一刻。
德庆心惊肉颤地想扶主上从圈椅上起来离开这里,一面不断道:“主上息怒!
万万不可因此伤身……”
拓拔宪自己站了起来,离开前突然又停住了脚步,最后看了眼与那人相似至极的背影,乖乖顺顺的,连生猛些的猫狗都会吓到花容失色,任谁也想不出会举起杀人的屠刀。
可最后偏偏是她最为心狠毒辣,所以连她的……
如果重蹈覆辙,那就太愚蠢了。
德庆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主上?”
拓拔宪收回视线,淡淡道:“找个方子替她祛寒,别让她死在宫中。”
一年之后,才是她的死期。
拓拔宪跨出门槛,向书室而去。
谁也没看到的是,躺在美人榻上的病人眼皮动了动,虽然还无力睁开眼,耳朵中也可以模模糊糊听见一些动静。
死在宫中?
是谁在说话?
谁要她的命?
文令仪呼吸变得急促,双唇不断翕动,猛得睁开了眼。
久处黑暗,一瞬间刺入眼中的烛火光芒让她微微发晕,还被刺激得溢出点点清泪。
她打量了下四周,周围陈设以紫檀沉木为主,线条冷硬,刻板僵直,若把烛光灭去,暗沉沉得像间刑屋。
况且除了常见器瓶之外,还悬了把剑。
这是哪儿?
文令仪晕乎乎的脑子费力地转着,看了看屋里没别人,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哎!
娘子醒了!”
忽然走进来两个丫髻宫女,一人捧着铜盆,还冒着热气,一人抱着叠洁白的洗脸巾子,到了美人榻旁开始拧起巾子笑道,“娘子再合眼休息会罢,我们给娘子擦脸擦身,等会儿再叫娘子喝药,一准儿不误事。”
文令仪盖的锦被叫人揭开,身上湖色缭绫裁成的寝衣落入她的眼中,襟口一带的暗纹引起了她的注意,仔细看了看,是条绕柱盘龙,龙目正绣在她微微挺起的胸房之上,朝她怒目圆睁。
她宛若被什么东西咬了口,一下子明白过来是到了哪里,一把推开给她解衣带的宫女,挣扎着往外面跑。
“放开本宫!”
她仿佛被人拿什么东西在脑上狠狠打了一下,恶心得连掩饰都忘了。
是拓拔宪!
他对她做了什么?
那些肮脏的事涌入她的脑中,尤其是孕后被人教着如何哺乳亲子,白皙浑圆处落满成年男子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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