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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玩游戏。”
里欧回答。
他已经拔掉了网线。
他的手机弃置在背包底部。
他的姐姐站在离他一两米的地方,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己,看着昨天还挂着海报与球衣的墙壁。
“我可以加入吗?”
她小声道。
他从厨房里拿了一张椅子进来。
整个晚上,他们一直玩着游戏,没有交谈。
蜜拉在办公室里。
和其他律师开着一场又一场的会,战斗着。
同时,彼得在家里打扫每寸空间,擦洗流理台直到肌肉酸痛,清洗所有床单和毛巾,刷洗每个杯子。
当他们失去艾萨克时,在有些时刻,他们希望能有敌人,某个有罪责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想惩罚某人。
有人曾经建议他们和上帝谈谈这件事情,但当你是父母时,和上帝保持正常的对话语气是很困难的。
当你将手指尖放在墓碑上的生卒年月日上时,你很难相信真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存在。
这可不是数学的错,计算生命长短的方法很简单:将墓碑上右边的四位数字减去左边的数字,将结果乘以三百六十五,每逢闰年就多加一天。
然而,不管你怎么算,这就是不对劲。
你算啊算,一算再算,但结果永远不对,不管你怎么加,就是不够。
天数太少,无法构成完整的人生。
当人们说“疾病”
时,他们憎恨不已;因为疾病是他们无法触及的。
他们想要一张脸孔,一个犯人,他们需要用所有罪过的重量将某人淹死,否则,他们自己就会被这重担给拖下水。
他们很清楚,自己是自私的;但要是人们没有一个可供处罚的人,他们就只能咒骂上天,而没有任何人能承担得了这么沉重的愤怒。
他们想要一个敌人。
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敌人。
他们并不知道是该坐在女儿旁边,还是去追杀那个伤害她的人;他们究竟是该帮助她活下去,还是确保他死。
他们不确定这是不是同一回事。
恨意比相反的情绪可要简单得多。
家长是不会痊愈的,子女也不会。
任何国家、任何城市里的任何青少年,都曾经玩过几乎足以导致生命危险的游戏。
一票朋友当中,总会有人玩得过火:首先从最高峭壁上跳下来的人,火车进站时沿着铁轨跑在大家最后面的人……那并不是最勇敢的青少年,而只是其中最不畏惧的人。
也许,那人只是觉得自己和别人相比,没有什么损失。
班杰总是找寻着最强烈的生理感觉,因为它们会压制其他感觉。
肾上腺素、口腔里的血味,以及全身上下撞击的疼痛在他脑海里成了一阵怡然自得的哼唱声。
他喜欢让自己变得害怕,因为在害怕时,他就不会想到其他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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