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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宽的小空洞,此时透出点微弱的光芒来。
发出些臭味的干草堆上横七竖八躺着三个人,俱是身上缠着白色绷带又被血浆染得通红。
三人一动不动,若不是那时不时还轻轻起伏的胸膛与口中传出的哼唧声,陈江川也判断不出这几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过他心里是觉得解气的,孙刘忒不是东西。
昨儿个夜里虽季萧没与他直说,陈江川却也想得到孙刘那些个花花肠子。
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中作呕,觉着孙刘恶心了自己。
因着季萧,陈江川此刻也恨不得上去再砍他两刀。
这一头的事情暂且算是尽了,那边温冲骑着马冲出城去心里还直打鼓。
听说过有长得像的,可从来没见过真有长得那么像的,若是弄错了没关系,可要是真将平王的血脉留在了外头,温冲自觉地担不起这责任。
好在沈淮昨夜喝了不老少的酒,这会儿头疼欲裂,车队便行的慢些。
温冲追到他的马车边上,隔着窗帘道,“王爷,臣有事与您禀报。”
“什么事情,”
沈淮的声音沉闷,透出股丧气劲儿来,“进来说罢。”
不过出城小半日,沈淮的心里就开始后悔起来。
怎么就这么傻?成全个屁,管他有孩子没孩子,他就该将季萧用绳子捆了绑来,谁还敢有二话不成?至于那孩子,若是季萧执意要养着,也不是不成的……沈淮盘算着,打算正好一会儿温冲进了马车就与他说道说道。
温冲得了沈淮的许可,利落的应了一声。
他单手撑着马背,借势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马车上的车夫脚边。
温冲没有停顿,径直推开车门往里去了。
沈淮坐在马车里,单手撑着下巴,见温冲进来,只没精打采的掀了掀眼皮,便道,“你说咱们折返回去要多久?”
温冲一听,眼睛便亮了,“王爷的意思是要回去?”
沈淮脑中闪过季萧那双水灵湿润的眼睛,带着些惊慌失措的神色看着自己,心里一下硬,一下软,终了有些懊恼似的拍了下桌子,“娘的!”
行军打仗惯了的,言语之间难免粗野。
温冲见他沮丧,便更觉得要将阿元的事情与他说道说道。
他凑近了,压低声音,“王爷,你知道我回去给你配药的时候见着什么了吗?”
“什么?”
沈淮依旧提不起兴致,他拿起茶杯给自己倒茶,茶水淅淅沥沥的往杯子里倾洒。
“你约莫是当爹了,”
温冲冷不丁的一句,沈淮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哐啷当一声从小几上倒在了他的裆下。
沈淮低头看着自己裆部的一片湿漉,差点儿把茶杯捡起来砸到温冲的脑门上,他怒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来的孩子?”
他都当了快两年的和尚了,前头也没经过什么女人,哪儿能冒出个儿子来。
一孩子难不成还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又不是猴子精变得!
温冲连忙从一边摸出一块锦布,帮着沈淮擦桌子,又恳切道,“真是像,我是看着您长这么大的,您小时候的模样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娃娃的模样约莫一岁多,虎头虎脑,您真不记得他母亲了?这平阳县您真没来过?”
温冲的语气里有着七八分的笃定,算是认准了沈淮在外头留了种的事情。
可一说这孩子的年纪,沈淮就越发不觉得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一岁多?他都两年没碰过女人了,哪儿整出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来。
更不说平阳县他从来从未来过,说是他的儿子,倒不如说是他那处处留情的风流皇兄的儿子来的靠谱些。
“你在哪儿瞧见的啊?”
沈淮脱了外袍,从一边翻出一件新的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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