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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那种想法,和着爱伦·坡的诗歌《渡鸦》的奇怪回声,使她突然意识到这里正在发生的什么事,她使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劈头盖脸的、盲目的恐惧突然降临她了。
有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如果问她恐惧持续了多长时间,她会认为至少有三分钟,也许接近五分钟),她完全被恐惧攫住了。
她内心深处仍然存有一丝理性的意识,但那是无奈——只是一个沮丧的旁观者看着这个女人在床上扭动着身体,听她发出嘶哑、恐怖的叫声。
她的头两边摆动着,头发随之飘舞,她的动作示意着反抗。
她的脖子与左肩相接处,感到一种玻璃刺般的剧痛,疼痛止住了她的动作。
这是肌肉痉挛,很疼。
杰西呻吟着,将头靠在床头板的红木横档上。
她用力拉扯的肌肉僵成了紧张的弯曲状,摸上去硬如石头。
和这种剧疼相比,她用力的动作使她的前臂和手心传开针刺般的那种感觉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发现,靠在床板上只是给过分牵扯的肌肉增加了压力。
杰西不加考虑,本能地移动起来。
她把脚跟抵在床罩上,抬起屁股,用脚移动自己。
她的胳膊肘弯曲了,肩膀及上臂的压力缓解了。
一会儿后,她三角肌的肌肉痉挛开始放松了。
她宽慰地、长长地出了口粗气。
屋外,风在猛吹。
她注意到,风速已升级,远远超过微风级别——风在屋子与湖之间山坡上的松树间呜咽着。
就在厨房那边(就杰西而言,那是另一个宇宙了),她和杰罗德忘记关上的门撞击在膨胀的门框上,嘭嘭作响:一次、两次。
三次、四次,这是惟一的声音。
只有这些,再没有别的了。
那只狗已停止吠叫,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链锯也不再嘶鸣了。
甚至那只潜鸟似乎也在其间喝咖啡休息了。
那只湖上潜鸟在喝咖啡休息,也许就是凫在凉爽的水面上和几只雌鸟调情。
这个形象使她的嗓子发出了一种干巴巴的、低沉沙哑的声音。
在不这样讨厌的情形下,这种声音可以说是咯咯地轻笑。
它消除了她最后一丝恐惧:她仍然害怕,但是至少能再次控制她的思想与行为了。
它还在她的舌上留下了一种令人不快的金属的腥味。
那是肾上腺素,宝贝儿,或者是你伸出手脚开始爬山时体内排出的腺分泌物。
假如有人问你什么叫恐慌,你现在可以讲清了。
那是一种情感的空白点,使你觉得仿佛在吸吮着满满一嘴的硬币。
她的前臂在滋滋作响,刺痛的感觉也终于传到她的手指了。
杰西好几次将手张开又合上,一边这么做一边皱眉蹙眼。
她能听到手铐链碰撞在床柱上发出的微弱声音。
她花了一小会儿时间来思考,她和杰罗德是不是发了疯——现在看起来肯定如此,尽管她毫不怀疑,每日每时,世界上成千上万的人们都在做着类似的游戏。
她曾读过这样的消息,有些崇尚性自由的人们将自己吊在壁橱里,然后手淫,直至大脑的供血逐渐减至零。
这种消息只能用来增强她的信念,即:与其说上天赋予了男人们xxxx,倒不如说他们因之而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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