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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也不解头发,按了玉姐不叫她起来:“夜里冷哩,姐儿休起来,我去看看,有甚事,回来说与姐儿,姐儿再起不迟。”
拔脚推门儿,又将门带上,伸头去看,正是洪谦秀英舱房里响动。
原来洪谦席上吃撑了,回来喝两口茶,便打嗝不住。
秀英不及解发,便叫小喜儿往素姐处取话梅来与他吃了消食。
原来素姐初时晕船,第二日靠岸,便听船家娘子之劝,往岸上买了几斤话梅,时时含着,略有些效用。
洪谦吃了数枚,还是止不住,秀英又叫烧热水来与他喝,道是压一压,依旧无用。
又想吓唬他,哪知洪谦是禁吓。
秀英愁道:“你这如何睡得?”
朵儿回来说与玉姐,玉姐便披衣而起,笑道:“不得了,千年难得一见景儿,我须得看一看,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
朵儿只得取件斗篷与她披上。
洪谦见她也起来了,一头打嗝儿一头道:“你又做甚?仔细着凉,我一气不顺,打嗝儿而已。
说不得,吐将出来便好。”
说话间又是五、六个嗝儿打将出来。
玉姐一招手儿:“爹,你低下头来。”
洪谦不解,还是依言低头。
玉姐道:“你闭上嘴,休动。”
将手一伸,一手按着洪谦头,不令他动,一手捏着他鼻子。
那洪谦嘴巴紧闭,鼻子又叫闺女捏住了,憋得脸上通红,咽了几口唾沫,渐要甩开头去。
秀英见了,忙说玉姐:“你这是做甚?”
玉姐且不回话,心里默查了三十个数儿,方松开了手,问洪谦:“如何?”
洪谦转转头,竟真不打嗝儿了,玉姐得意道:“我先生那处杂书里看来,竟是真有用……”
秀英嗔道:“你这是拿你爹练手儿哩?天晚了,都睡去罢。”
众人方慢慢散去,朵儿随玉姐身侧,将她斗篷又拉拢一下儿。
洪谦不打嗝儿了,依旧睡不着,看着帐顶直挺挺躺了许久,便问秀英:“那朱家继母真个不妥帖?若那庶子真是……朱沛呢?”
秀英迷迷糊糊叫他问醒,声音便有些含糊,不耐地道:“你管人家事做甚?是不是,有甚要紧?未婚先有个庶长子,凡讲究人家,谁肯将好闺女嫁与?有了,且要不认,管他是与不是,那婢生子原就不该生,生也不该早早这般养。
这原就是做娘该管事,竟往反道儿上管,可不是作怪?”
所谓庶出,也因世情差异,而各有不同前程。
婢女产子,纵知其父,也多半是与嫡子做个伴当,好些儿许可做个管事,差些儿也止比仆役吃穿略好而已。
除非主人家宽厚许他入了族谱,又或是孩子生父恰好是官家这类人物,婢生子才好算个庶子。
洪谦听了不言声儿,秀英说这一通,又过了悃意,翻身道:“那也是京中人家事,当个笑话儿听了就是。
且惹不起哩。
不欺到咱头上,谁个多管这闲事?又不是御史。
纵是御史,谁个能分清这里门道儿?便是你说,谁个晓得究竟是不是哩?没凭没据,纵能看出她坏心来,不过口上说说,还能吃了她不成?她官人做这好大官儿,谁个平白好得罪与她?”
洪谦道:“我不过忽问一句,倒招来你这许多,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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