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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下起了雨,吵吵闹闹地打在窗户上,有氤氲的湿气顺着缝隙透了进来。
空气里燃着湿润的燥热,叫人心头莫名焦躁。
李玄慈坐在桌边,指节一下下扣着木桌,哒,哒,哒,沉闷又枯燥地重复着。
又将今日情景在脑中过了一遍,确定古怪定是在那桥上的女子身上。
妖法,蛊,撞邪,下咒,似乎都有可能。
但如今唯一一个道门出身、了解这些奇巧的人,已经成了个傻子。
更蹊跷的是,他们种了同命结,同生共死,但十六缺了心智,他却没有一点异样,这究竟是要害这小道士,还是冲自己来
的。
李玄慈被十六拖进一片迷雾里。
这世上本没有做不成的事,他向来无往不利,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一切荆棘都不过是注定要被他践踏在脚下的残
渣。
可如今,却仿佛握住了根细细的麻绳,他不断拉扯,却发现原来它缠在自己身上,正在一寸寸收紧。
而眼前这个惹祸精,便是那根绳,等着他犯错,作茧自缚。
而罪魁祸首正赤着脚,坐在他的床上,吃着白日里买来的驴打滚,吃得手上全沾了黄豆粉,连这也不放过,一根根手指头
舔得不亦乐乎。
李玄慈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自娱自乐的小傻子,她抬头望这阎王,眼睛弯起来,笑着举起自己舔了一半的手指,
向他卖乖:“哥哥吃。”
在这样头疼的情状里,李玄慈心中居然生起些好笑,这小道士,无论是平日还是傻了,都这样会气人。
十六还要伸那脏兮兮的手去抱他,被李玄慈一指头戳开,毫不留情面地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偏这时窗上白光忽闪,雷声大作,把十六吓得立刻缠麻花一样缠住他。
“我要和哥哥睡。”
她挤在李玄慈怀里,露出白白一张小脸,小声求着。
“不许。”
可惜李玄慈对小孩没什么耐心。
但现在的十六不是平日里懂事听话又怂包的十六,如今她脑子拢共就使一根筋,一旦不能得偿所愿,眼睛一挤立马要哭。
“敢哭就把眼睛挖了。”
李玄慈冷着脸警告。
不过这招对付怂包十六好用,对傻瓜十六不行,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非往李玄慈怀里钻,还抽抽噎噎地一个劲撒娇,
要哥哥抱。
李玄慈大概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压不扁、骂不听、打不得、吓不乖的铜豌豆,还一刻不停地掉着金豆豆,实在让人头疼。
他准备去叫金展来看着这小傻子,可刚要挣脱缠得死紧的十六时,他低头看了一眼。
怀里的人那层薄薄的中衣也散了大半,露出里面光洁的肌肤,错开的领口里,似新月隆起,浅浅一痕,如同凝了的羊脂膏
一样。
头发也松散着披在肩上,唇上还有些黄豆粉,被她伸出舌尖舔去,在唇角留下点水润的湿痕。
再往上看,十六眼角都哭红了,倒暧昧得似染了胭脂,一双圆眼睛被泪水染得水亮,怯怯地看着他。
像是掉进陷阱的羔羊崽子,绒毛光润又洁白,长着一身奶膘,无知地等着猎人的屠刀。
她眼里那种毫无来由的信任和依赖,足以点燃任何人心中的阴暗,只有将这无知天真的弱小生命拆解入腹,才能稍稍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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