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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男子像看疯子一样瞪着他:“不可能!
别多管闲事!
你家爷算哪颗葱?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今天非得整死这个婊子不可!”
“你爹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家少爷的名字你肯定知道。”
容书侧身在那男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那紫袍男子的表情从不屑一顾到不可置信,最后脸色彻底僵住,待容书走后,还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紫袍男子缓过神来,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在瞟见那木制轮椅的边角时,浑身一颤,迅速地捡起那张被他打落在地上的银票,扭头便想走。
或许是觉着这么走了实在太丢人,于是经过苏青荷身旁时丢下了一句:“下次别让我见到你!”
眼神飘忽,声音带颤抖,毫无威胁力,说完紫袍男子一瘸一拐地匆匆开溜了。
苏青荷看着这一切有些莫名其妙,那个娃娃脸的青衣少年是谁?为什么要帮她?看那紫袍男人的反应,这少年口中的少爷应该来头很大?
苏青荷伸长脖子抬眼望去,只见那青衣少年面前坐着一个玄色锦袍的男子,在看清那男子的容貌时,苏青荷有一瞬间的恍惚。
玉雕般精致的五官,泼墨一泻而下的长发,深邃的眉框下,一双沉寂的凤目像湖底的黑曜石一般,波光粼粼。
酒楼大厅悬挂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种不真切的美感,像是被精心雕琢成的瓷人儿,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就有一种让人无法挪开眼的强大气场。
墨发,玄衣,冰肤,玉骨,宛如从泼墨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清凛脱俗,与这酒楼里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苏青荷那一刻才知,什么才是真正的眉眼如画。
玄衣男子好似感受到了她探究的目光,也抬眼望来,两人四目相对,苏青荷陡然间后背一凉。
那男人的目光太过冰冷怪异,像吸人的黑洞,她竟从那一个空洞幽暗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敌意、防备、排斥、漠然等多种情绪,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苏青荷感到十分不舒服,如同置身于黑夜里没有星火的冰河,一股沁人的寒意游向四肢百骸。
玄衣男子收回眼神,嘴唇翕动,像是说了什么,青衣少年推着他转头往回走。
苏青荷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男子身下坐着的竟不是条凳,而是轮椅,暗暗责怪自己方才一直失礼地盯着人家看,定是叫人反感了。
“等等…”
苏青荷连忙追了过去,诚恳地说道:“多谢公子解围,可否能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或是打个欠条,改日我好归还银两…”
若是几文钱,道声谢倒也罢了,那可是一百两的银票啊,这少爷看样子是富贵人家,但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苏青荷自觉受不下那么大的人情,心理上着实过不去。
更为巧合的是,那紫衣男子丢的钱正好是苏青荷身上所有的银两,若被他强行搜身,那真是百口莫辩。
今日没有这玄衣男子出言相救,少不得会闹出事端,照那紫衣男子的架势,自己少不了会挨一顿揍。
她今后若一直穷苦潦倒就算了,可若有了钱,定要归还这一百两银子。
玄衣男子恍若未闻,睫羽低垂,似是在想心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倒是一旁娃娃脸的少年不忍见她尴尬,笑着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我家少爷有些倦了,正欲回房休息,还请姑娘自便吧。”
说完便径直走远,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把门轻轻合上了。
能在坊市中心开客栈的掌柜都精明得很,在紫袍男子闹事时,便悄悄躲到了酒架后面,此时见事件平息了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出来,叫小二领苏青荷姐弟去他们的房间。
此时住客栈的人多半是明日要去参加斗石大会的,斗石大会的场地仅限在坊市,范围也并不大,或许之后还会与那男子再见面,届时再打听清楚他的身份也不迟。
苏青荷如是想着,便和苏庭叶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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