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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感到了一股寒意。
对于杜良所说的这一番话,我还不能完全明白,可是也很能够知道大概。
杜良是在说知识转移过程中的一些特殊情形:接收知识的一方,必须原来没有任何知识。
不然原来的知识和接收的知识会产生抗拒,而导致“难以想像的错乱”
。
就是这句话使人不寒而栗,试想,杜良当然不是平空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知道会有这种可怕的结果,必然是经过实践才得出的结论。
而在他实践的过程中,有多少个人因为知识转移而变成了“难以想像的错乱”
?
那些人后来又怎样了?转移进入脑部的知识是不是可以退出来?退出来之后,那些人是不是可以恢复正常?还是那些人一直在“难以想像的错乱”
状态之中?还是那些人已经不幸死亡了?
刹那之间涌上心头的问题极多,而同时想到的是:杜良的研究虽然对人类文明进展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可是他有权将人当作试验品吗?
在我身边的白素,显然知道在那刹间我所想的一切,她低声道:“在没有了解全部事情之前,先听他说。”
我吸了一口气,忍住了不出声。
杜良在说了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又无法将人原来的知识全部消除掉!”
他这句话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他为其么需要勒曼医院中的复制人了!
同时也明白了为甚么他在连连说自己失败之后,又说自己成功。
并不矛盾,其实他并不是失败,而是成功——他找到了知职转移的方法,只不过找不到适当的转移体而已!
他需要的转移体是一个脑部发育成熟,可是却又一些知识都没有的人!
这种适合作为转移体的人,本来在世界上并不存在,可是自从勒曼医院成功的复制了人类之后,复制人就天然地成为最佳的知识转移体。
我相信杜良一定是早就知道这一点的,不过他不愿意和勒曼医院再发生任何关系,而且又以为白痴同样可以成为转移体,所以才选择了一个白痴来进行知识转移。
结果在知识转移成功的同时,他却也发现白痴的脑部结构有缺陷,接收到的知识只能保留一个非常短暂的时期。
然后知识消失,白痴还是白痴——他失败了!
我不能想像他研究知识转移的过程是如何艰苦,那一定是一位科学家所能做到的极限,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失败,才能将知识从一个人的脑部,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脑部。
而结果却因为没有适当的转移体而失败,他的沮丧可想而知。
在这样情形下,他即使再不愿意见到我、不愿意和勒曼医院发生关系,也只有来求我,求我到勒曼医院去要复制人。
因为只有勒曼医院的复制人才是最适合的知识转移接收体!
在我想到了这些的时候,白素当然也想到了。
我们都望看杜良,杜良这个人讨厌之概,可是却也伟大之极。
当他才一提出来“要三个复制人”
之际,由于不知道来龙去脉,所以只当他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做任何考虑,认为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现在已经明白,要知识转移能够成功,非复制人不可,就觉得为了使这种伟大的工程可以继续、发展,就值得付出任何的努力。
想法不同,就觉得似乎事情也并不是绝对没有可能——至少可以去试一试。
在我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杜良恰好也向我望来,他的目光还是并不集中,过了片刻,他视线的焦点才算是集中在我的身上,而且有如梦初醒的神情。
我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明白了——你需要复制人,才能将研究继续下去。”
杜良在经过了刚才的精神异常状态之后,好像大病初愈一样,神态显得非常疲倦,然而他的精神状态却也显然恢复了正常。
他望看我,很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也没有再说甚么,也向他缓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