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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朱高栋不再看她,吩咐罗流:&ldo;送走。
&rdo;
罗流应是,招呼着宮人把泪流满面的安宁郡主架出去了。
朱高栋抿了两口茶水,起身往慈宁宫走。
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和母后挑明了说的。
骄阳似火,到处都熏的热气腾腾。
三天后,京郊三十里处张家祖坟旁新立了一个坟头,崭新的大理石墓碑上刻了两行字‐‐爱妻顾晗之墓,夫君张居龄题。
眼瞧着送殡的人们接连离去,小厮树鸣提醒跪在墓前发呆的张居龄,&ldo;三爷,我们也回去吧。
&rdo;
良久,张居龄开口:&ldo;……你们都回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rdo;
树鸣自小就伺候张居龄,熟知他的脾气,遂抬头去看,当时便惊住了:&ldo;三爷,三爷……&rdo;
&ldo;怎么了?&rdo;张居龄伸手去触摸墓碑上的字,头都没抬。
&ldo;……你,你鬓发,雪白了。
&rdo;
&ldo;鬓发雪白?&rdo;张居龄反问了一句,随即又无谓道:&ldo;无事。
&rdo;他爱入骨髓的女人抛下他先走了。
这艰辛岁月里,从此就只剩下形单影只。
还怎会在乎别的呢。
树鸣眼圈一红,和其他仆人一起退下了。
自从三夫人死后,三爷一直镇定自若且面无表情,冷静地处理着任何事情,仿佛从未把三夫人放在心上。
只是,若心里真的没有惦念,又怎会突然白头?
天色慢慢暗下来,稀薄的月光无遮无拦地洒落。
比着白日的暑热,夜里终究凉爽些。
张居龄依旧是跪坐的姿势,郁然长叹:&ldo;一世夫妻,你竟然这么厌恶我吗?不惜用离世来报复我?&rdo;
他本是自言自语,却吓住了另一个人。
其实也不是人,只一缕没有消散的魂魄,正是顾晗。
&ldo;我没有。
&rdo;顾晗诺诺开口,然而却发不出声音。
是的,她已经死了。
但魂魄却未散,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深埋地下,又看着张居龄在她棺柩下葬的一瞬,两鬓雪白。
六年的夫妻,心绪怎会丝毫没有波动?凄怆和无奈充斥在胸口,五味杂陈。
扑扑簌簌的夜风一阵阵,一波波,呜呜咽咽的像极了哀鸣。
天地寂寞,长夜无声。
张居龄沉默了一会,又说:&ldo;周浩波不是我杀的,而且他也没有死。
&rdo;
说话间,大路对面的树林里走出一人,满脸的书生气。
他穿着黑色直裾,身型瘦长,朗声笑道:&ldo;我当然死不了。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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