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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颍考叔舍肉遗母,汉文帝目不交睫,衣不解带,为生母亲尝汤药;李奁滏。
尝自为粥而燎其须。
这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并不似男人对女人的情义。
张嵩模模糊糊察觉到牧临川对先王后――牧临川的生母有种近似扭曲的感情,却又不敢深想细想。
“对了,陛下,王后那儿……”
这眼看着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禁闭已解,可王后竟然真的就没踏入过昭阳殿半步。
牧临川沉默了半晌,忽道:“……连给人当狗都得靠做梦。”
张嵩:???
少年忽然掀起薄被,套上了高齿木屐,往外走去。
“陛下这是?”
牧临川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脚步:“去给人当狗。”
……
大雨倾盆而下。
累累如贯珠,落在地上溅起一阵飞琼碎玉。
拂拂伸出一只手,挡在脑袋前,另一只手提着裙子,一路狂奔。
内心几乎快斯巴达了。
这是何等运气!
被牧临川关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出来遛个弯竟然就天降暴雨。
雨雾蒙蒙霭霭,隐约可见攒尖顶方亭的轮廓,亭前云雾缭绕,亭面如山峦起伏,一眼望去又如蓬莱仙阙。
拂拂眼睛一亮,大雨天碰上个亭子那简直就是真天堂好吗,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亭如伞盖,挡住了瓢泼大雨,拂拂飞快地甩了甩脑袋,像只甩水的小狗,懊恼地跺了跺脚。
衣服湿透了。
提起袖子,拧干了两只袖子上的水,耳畔却忽然传来了一句低沉的男声。
“微臣张秀拜见王后。”
拂拂一愣,吓了一大跳。
这才意识到原来亭子里还有一个人。
拧着袖子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呃。”
拂拂磕磕绊绊地问,“张中丞?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亭子里的人正是张秀无疑。
男人坐在靠里的角落中,眉眼半敛,仔细看袍脚也被淋湿了。
张秀不卑不亢地朝她行了一礼,眼睫仍然是低着的,并不主动去看她,“暴雨突至,来此避雨。”
只在行礼时,目光不可避免地自她身前掠过,他眼里的讶然一闪而逝,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面色迅凝重,忙错开了视线。
拂拂有点儿窘迫。
她想,她大概意识到张秀这反应是为了什么。
大雨天,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小亭子里,她衣服又被雨给淋湿了。
张秀未多加犹豫,自她入亭之后,就退到了亭前的石阶上,唯有一角飞檐勉强遮雨,片瓦勉强遮身。
雨丝斜飞入亭中,很快,就将男人半面肩膀都打湿了。
拂拂想叫他进来,却也明白他在忌惮什么,倒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