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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兵部主事赠监察御史查子传》,写的是他堂兄弟查美继抗拒我大清的逆事,说他如何勾结叛徒,和王师为敌。”
右手食指指着文字,读道:“‘会四月十七日,清兵攻袁花集,退经通袁。
美继监凌、扬、周、王诸义师,船五百号,众五千余人,皆白裹其头,午余竞发,追及之,斩前百余级,称大捷,敌畏,登岸走。
’大人你瞧,他把叛徒称为‘义师’,却称我大清王师为‘敌’,岂非该死之至吗?”
韦小宝问道:“顾炎武的书里又写甚么了?”
吴之荣放下《国寿录》,拿起顾炎武的诗集,摇头道:“这人作的诗,没一首不是谋反叛逆的言语。
这一首题目就叫做《羌胡》,那明明是诽谤我大清。”
他手指诗句,读了下去:
“我国金瓯本无缺,乱之初生自夷孽。
征兵以建州,加饷以建州。
土司一反西蜀忧,妖民一唱山东愁,以至神州半流贼,谁其嚆矢由夷酋。
四入郊圻躏齐鲁,破邑屠城不可数。
刳腹绝肠,折颈折颐,以泽量尸。
幸而得囚,去乃为夷,夷口呀呀,凿齿锯牙。
建蚩旗,乘莽车。
视千城之流血,拥艳女兮如花。
呜呼,夷德之残如此,而谓天欲与之国家……”
韦小宝摇手道:“不用念了,咦咦呀呀,不知说些甚么东西。”
吴之荣道:“回大人:这首诗,说咱们满洲人是蛮夷,说明朝为了跟建州的满洲人打仗,这才征兵加饷,弄得天下大乱。
又说咱们满洲人屠城杀人,剖肚子,斩肠子,强抢美女。”
韦小宝道:“原来如此。
强抢美女,那好得很啊。
清兵打破扬州,不是杀了很多百姓吗?若不是为了这件事,皇上怎会豁免扬州三年钱粮?嗯,这个顾炎武,做的诗倒也老实。”
吴之荣大吃一惊,暗想:“你小小年纪,太也不知轻重。
这些话幸好是你说的,倘若出于旁人之口,我奏告了上去,你头上这顶纱帽还戴得牢么?”
但他知韦小宝深得皇帝宠幸,怎有胆子去跟钦差大人作对?连说了几个“是”
字,陪笑道:“大人果然高见,卑职茅塞顿开。
这一首《井中心史歌》,还得请大人指点。
这首诗头上有一篇长序,真是狂悖之至。”
捧起册子,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崇祯十一年冬,苏州府城中承天寺以久旱浚井,得一函,其外曰《大宋铁函经》,锢之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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