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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哈克特,一名运送员,对年轻学徒向来都很尊重,从不在分量上占他们的便宜。
只见他只剩下半张脸是完好的,另外半张上尽是暗红色的水泡。
凶日。
抽签号码在米什心里一闪而过。
“运送员!
过来。”
那是摩根的声音,米什的师父。
老人的咳嗽声和其他人的交织在了一起。
走廊当中尽是涟漪和波纹、水花和咳嗽声、烟尘和命令。
米什赶忙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去,双眼火辣辣地疼。
“先生?我是米什。
爆炸——”
他指了指天花板。
“我认识自己的学徒,小子。”
一束光亮直射他的双眼。
“去给里边的伙计搭一把手。”
豆子被煮熟的味道扑面而来,纸张被焚烧和打湿的气息霎时将他淹没。
其后,还隐隐有一丝汽油的味道——对这种味道,米什倒不陌生,他在深层的发电机上曾经闻到过。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市场上那种烤猪的味道——皮肉被烧焦后的恶臭。
主厅当中的水已经很深,淹没了米什的半个靴筒,将各种污物毫无顾忌地送入其中。
一抽屉一抽屉的文件,正被倾倒进桶里。
一只空箱子被塞进了他的怀中,手电筒光在浓烟当中旋转,他被呛得涕泪横流。
“这儿,这儿。”
有人一边说,一边催他上前。
有几个人警告了他,让他千万别去碰文件柜。
一摞摞纸被装进了那只箱子,分量重得出奇。
米什不明白他们为何这么着急。
火已经灭了,墙壁被火苗舔舐过的地方漆黑一片,远处墙壁前种下的那几垄青豆原本已经抽藤,此刻却变成了一片灰烬。
残存的豆藤,犹如一根根漆黑的手指。
运送部的阿曼达正站在文件柜前,汗巾裹在手上,将一个个装满文件的抽屉拉出。
箱子很快便满了。
米什转向走廊时,瞥见有人正将墙壁前的旧书一本本取下来。
角落里有一具尸体,上面盖着一块布。
大家似乎都不急着将它搬走。
他跟着其他人来到了平台上,但并未继续往外走。
宿舍的应急灯已被打开,一张张床垫被摞在了一个角落。
卡特、莉莉和乔尔正将文件摊在弹簧床垫上。
米什将箱子倒空,又回去装另外一箱。
“出什么事了?”
来到文件柜前,他问阿曼达,“遭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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