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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有什么成效,倒不如让学生们用平常心来复习更妥实一点。
“大家要珍惜这最后一段时光啊,我知道你们都在背后骂我拖课,但以后你们回想起来说不定还会感谢我……”
对完今天的物理周练答案后,老陈又开始站在讲台上碎碎念了。
安思远把头搁在空白的试卷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夕阳,耳边的声音渐渐被虚化了。
十三中每天傍晚似乎都会有好看的夕阳,一大半的窗子被洗成了灿烂的金红色,像从无垠海里开出的太阳花。
风一吹,那花瓣就散成了一缕缕烟霞,被云收进了那窄小的罅缝里。
教室里的风扇哗哗地吹,把女同学发尾上新鲜的洗发露味吹得到处都是,空气中隐隐飘着股紫罗兰的幽香。
晚读的钟声一敲,关锦又掏出了他那本高考必背古诗文,仰着头抑扬顿挫地背了起来。
安思远听着那魔音似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一时竟然去了些烦躁,添了几分困意。
他转过头看着后黑板上那大大的“16”
,一时之间竟然有种不舍感。
安思远承认他是个没有青春的人,这三年没有偷偷暗恋过学校的哪个女同学,也没有享受过和人秀恩爱的滋味。
他的不舍完全出于一种最纯粹的角度,对朋友,对同学,对他刷过的题,甚至对他平日里不爱搭理的老师……
如果真的毕业了,关锦那傻逼会哭得很惨吧。
安思远趴在桌上,用余光瞄着一无所知的关锦。
那家伙已经从“江州司马青衫湿”
背到十万八千里的“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去了。
那嗓门大得,像在喉咙眼装了个喇叭似的,对着教室全方位无死角地输出噪音。
算了。
安思远偏过头,慢慢阖上了眼睛。
如果以后要填志愿,他一定要报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越远越好……
———————————————
安思远高考那天,安陆和一堆家长一起站在校门口的警戒线外等人。
头上的日头毒得狠,家长们被晒得汗流不止,即使头上举着伞,脸也被这股热气蒸成了猪肝色,但还是踮着脚巴巴地往里头望着。
等了不知道几个世纪,考试结束的钟声终于敲响了,站在校门口的家长都想往警戒线挤,好让孩子出考场后能第一眼看见自己。
安陆原本站的地方还算靠前,不过这会被疯狂的人流一挤,就莫名退到了圈外了。
但他也不是那种大着嗓门喊“让一让,让一让”
的人,就只好黑着脸被涌动的人潮淹没了。
——不过,就算小孩真的从正门出来,也不会再想见到他了吧。
安陆的眼神微微黯了黯,前段时间刚搬走的时候,他还因为担心安思远一个人待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特意派了个人每天向他汇报安思远的状况。
结果竟然是他多虑了。
安思远的独立自主能力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连情绪也一直保持在稳定水平以上,甚至连笑起来的次数也比前段时间更多了。
“思远,那我跟我妈先走了!
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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