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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疆册捏着她脸的手松了,滑落至半空,掌心里托落着温热绵软的触感。
阮雾拉住他的手,掌心相贴,隐隐泛着潮。
他象征性地挣脱着:“放手。”
她说:“别生气了,我刚没盯着他看,就是盯着他发呆。”
陈疆册没说话。
阮雾说:“他身上穿的衣服,和我第一次见你时穿的衣服一样。”
所以她刚才发呆,是因为他。
人们对于人事的记忆往往是笼统的、模糊的,陈疆册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多眷恋过去的人。
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直到阮雾提及,脑海里有关初见那日的种种,甚嚣尘上,细枝末节清晰得近乎荒唐。
那阵子他住在旁羡的房子里,因为来得匆忙,没带衣服。
他向来对旁羡的衣着打扮敬谢不敏,在花里胡哨的衣服里挑挑选选,最后终于找到件相对朴素的衣服。
还被旁羡嘲讽了:“你是不知道,这衣服满大街的仿款,我都不敢穿出去,生怕别人以为我穿的是假货。
你居然要穿这件衣服?”
陈疆册揉了揉眉心,“那你现在去给我买几套衣服。”
他穿的大多是高定成服,虽说他们这座小县城享誉全球,但奢侈品专柜屈指可数,还都卖的包、表之类。
旁羡没地儿给他买衣服,最后,陈疆册还是穿上那件爆款短袖。
旁羡的衣服必然是真的,照片里那男生的衣服,说不清是真是假,大概率是假的。
走线包边印花都太精致了,不像是正品。
奢侈品品牌,讲究的是把有钱人当傻子玩,质量堪比地摊货,贩卖的是品牌情怀,而非商品本身的价值。
陈疆册没想到阮雾还记得这件事,他更没想到自己也记得。
即便是逢场作戏,他们未免也都入了戏。
他低着头,手缠绕着阮雾的指尖,轻轻柔柔地动着,没再说话。
可仔细瞧就能发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是挥散不去的愉悦。
-
陈疆册一宿没睡,来回高速近十个小时,上山祭祖等各项事,整个人疲态尽显。
他眼周阴影很深,眼里的情绪却很淡,“要没什么事儿,我就把阮雾带走了。”
旁羡不太情愿:“她是来找我打麻将的,我和她老早约好了的!”
陈疆册懒得和他周旋,给出了个解决方法:“你要也没什么事儿,就跟我俩一块儿走。”
旁羡问出了阮雾想问的问题:“去哪儿啊?”
陈疆册嘴角掠过一丝云淡风轻的笑:“还能去哪儿?我家。”
有几秒的空档,阮雾的心悬浮在半空。
很快她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家应当不是同父母住的地方,应该是他独居的住处之一。
她不清楚他的家底,也懒得问,她不图他的钱,也不仗他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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