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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头上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警长那里出了问题?”
张强坐在那里没有挪动,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你下去去吃饭吧,我现在也不觉得饿,再看些东西。”
阿芳扫了一眼他和桌面上的状态又轻轻地拍了拍他,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过身去轻手轻脚地带上了房门,她知道他现在什么也不在看。
张强坐在那里确实是什么也不在看,他只觉得胸口有些隐隐作痛,那是因为对面老马所导致他瞬间产生了极度不爽的缘故,起初他也曾极力阻止过这种游离的波动,但是强大的偏执思维空间里充斥着死灰复燃的那种莫须有被羞辱的感觉又占据了他的整个神经中枢,几乎让他丧失的理智险些暴发,紧接着便是一片空白。
他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里的,他浑然不知,一切都还在趋从于重压之下的原始本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以后,他逐渐变的清醒一些,开始认识到若不是老马……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然而不管怎么转变认知还是摆脱不了‘马叔叔在床上用手在妈妈的脸……’这句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地无暇童言,模糊而扭曲的阴影始终在相互交替着折磨于他。
而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也许就是对张强与阿芳这一对野鸳鸯的恩情回报。
几天后,老马离开了‘库兰伊’工厂,临走时他也和张强当年一样拿了二锭银子,不过,不一样的是:老马不是从地上捡起来。
一九零八年六月三十日一大早,张强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骤然间觉得家里亮堂了许多,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向窗外望去时,一个异常可怕的沉闷声响随之便滚滚而来,天空立刻转变成了一片惨白,他不禁浑身一阵哆嗦的喊道:“你们快来看!”
其实屋子里的人在这一时刻都已经听到和看到了,等他的声音落下时一家人也已经惊慌失措的拥向了窗台对外张望了。
此时路上的行人几乎都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大多数的人干脆用手捂住脸想从手指的缝隙处搜寻到一些答案;也有不少人紧紧地抱着头蹲在粗大的树干旁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的现象大约过了一刻钟后也不见有所改变,人们开始意识到可能会有灭顶之灾就要降临,人们开始移动脚步,渐渐地汇集到了一起纷纷朝着保罗大街最西端的圣母大教堂涌去。
牧师们也是带着诚惶诚恐地惺忪睡眼出现在焦虑的人群中间,他们当中没有谁知道也不明白在浩瀚的宇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不能在崇拜者的面前暴露出自身的无知与无力,只好强打起精神一本正经的实施起了习惯性的教化。
一位牧师首先以‘天造地,神造人’的传统为开篇,继而就把这种违逆天象的不知事件归咎于叛逆者,然后再把它称之为:‘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在蔓延,让仁慈的上帝不得不在人间发出了威严的警示’等,并借此机会训诫起那些‘不守规矩’的异教徒和那些不听话的农民以及一些任性的富农。
气温好像还在不断地同步上升,擦了把汗的牧师偷眼乜了一下苍穹顽强地清了清嗓门,强作镇静用慢条斯理的声音又引用了《中命记》里面的一段话用来告诫那些不听话和不老实的人们:“……你如果不听神的话,不遵守、不遵行他的一切械命律例,就是我今日所吩咐你们的,这以下的诅咒都必追随你,临到你的身上,你在城里必受诅咒,在田间里也必受诅咒……人也必受诅咒。”
“好恶毒啊。”
正当人们都还在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时,人群中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更加奇怪的则是: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居然没有得到虔诚教徒们的实时罚戒,只有一些胆小怕事的老实人在那里瑟瑟发抖,尤其是昨天刚做完礼拜就去偷腥的老实人,他们生怕受到惩罚而失去难得的快感立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祷告着,至于牧师后来说了些什么他们当然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事有相反,另有一部分胆子大的则因受不了里面的闷热,或是因为听不到他们今天想要听到的而有点不耐烦的人便开始向外涌动,此时堵在门外仍有许多想进又进不去的人正踮着脚尖、竖着耳朵想听清楚牧师所说的内容还在拼命往里挤的人们没有一个愿意让道的,场面逐渐便混作一团,不多时就出现了哀嚎。
张强接连两天没有出门了,这是他出奇的听了阿芳的话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那天她对还想出门的丈夫说:“看这情形像是如来佛祖发怒了,我们凡人最好还是呆在家里保持安静不要出门,否则便会被妖魔的赤火裹身的。”
张强哪里会相信她说的这么一套,冲她藐视一般的笑了笑又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天空,正欲不屑一顾地再往外走时那个乌云压顶、倒海翻江的经历便记忆犹新的从他的印象里窜出,那白炽如烤的燥热较之先前唯有恐惧,加之路上已不见了行人,‘否则会被赤火裹身’那句话这时就起到了非常有效的作用,他开始胆怯了,但他仍不愿认输的说:“对,那天和丫丫下棋还没分出个胜负呐,”
说着便转身对女儿说:“去,把棋子拿来。”
到了下午的晚些时候,他在家里实在是坐不住了就对阿芳说:“不行,我还是要去厂里看看。”
阿芳皱起眉头刚想开口,白昼如镜的光辉消失殆尽,仿佛瞬间的气象又回到了深夜,秒变的天色少顷便恢复如初,张强立刻便得意地拍拍她的肩膀说:“瞧瞧,瞧瞧,老天爷都不让我在家里久待”
说完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适应了正常光亮,阿芳让女儿在家里照看好弟弟就拽上方姨一起出门看个究竟,岂知街上的行人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摆脱压抑之苦后毫无掩饰的畅快笑容。
真正让人们感到害怕的还是在这次事件的一周之后,各种流言或真或假的在这座城市里开始蔓延,有说在北方好几个城市都看到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个个瞪着双眼、皮肤黝黑;有的说俄国将面临一场难以避免的毁灭性灾难,更有大胆的神秘者竟敢散布说:这是由于尼古拉二世篡夺皇位惹怒了神灵所致。
谣言越说越离奇,越传越离谱,最终不得不迫使尹弗斯基派出了大批军警在各个路口张贴告示要严办有损沙皇言论的传播者。
这样一来反而致使这座花园一般的城市与这个五彩斑斓的季节极不协调地陷入了更加恐怖的氛围之中。
然而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们还是不得而知。
东平成功实验出来的是一种直线上升的缓速斗式提升机,它占地面积小,在很大程度上节省了开采煤石的空间,还减少了矿石的漏撒和人力的节约,因而在采矿的速度上大大超出了皮带机的输送倍率,生产成本几乎与皮带机等同,这就验证了契柯夫先前的推测:它很快就能够在远东地区崭露头角,也会给采矿、采石业带来一场革命性的转变。
由于矿石在输送过程中的抛撒问题得到了有效的缓解,扬尘现象随之也就得以改观,工人们所露出的灿烂笑脸也为他们的产品起到了很好的渲染。
老板们为了省工省时多出矿,纷纷找上门来预购,一时间‘库兰尹’的名声爆棚一般的得到了飞传。
当尹弗斯基警长发现有所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深秋时节,那时才有人在他的耳边吹风提示:“那帮家伙不过就是一盘散沙,不可使它凝固。”
尹弗斯基听了就露出了坦然的笑面。
在一个阳光快要西落的下午,尹弗斯基穿着当地的民族服装挽着一位漂亮的美人一同出现在了‘库兰尹’工厂,与他撞了个正面的恰好是契柯夫。
他当时正好从车间里走出来,见了他们便热情不减的将他俩引进到了会客的房间,并依礼为他俩擦净落满尘埃的椅子,就在他掸尘之际警长向他问道:“工厂出了好产品,没有出现多余的人吧。”
契科夫把已经擦干净的那张椅子移到了那位夫人的面前,尹弗斯基伸手示意阻止了他后就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两只小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契柯夫知道再擦另一张椅子也是多余的了,随手就把抹布扔在了桌子上说:“产品是不错,可惜都给人家带走了,人嘛,这里当然没有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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