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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把手里的那个小包袱递给了年轻壮汉便嘱咐道:“路上节省着用,辛苦你了,快去快回。”
“我会的,”
那人接过包袱非常恭敬且心细地问了句:“请问,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吩咐了吗?”
张强随即朝他挥了挥手说:“去吧,这件事就已经很重要了,路上千万要小心。”
他目送着年轻人坐上他来时的雪橇消失在尽头时,这才转身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张强送走的那位和他几乎是一样高的青年人是他在员工中观察已久的赫哲族人傅二娃:他平时很少说话,却很能吃苦,做起事来也非常有硬性。
这次安排他的任务就是默默遵照了斯洛莫娃的那天随口一说,让他入境哈城了解一下那里的具体情况,因为傅二娃生就生长在哈城的傅家甸,因而在做好这件事上张强对他是抱有足够的信心,最重要的还是‘有了无本的立足之地’。
到了黄昏时分火车停在了比罗比詹不走了,又过了许久列车员才拿着用铁皮制成的大话筒告诉大家:前方的道路出了问题,什么时候可以开动现在还说不准,有可能要等到明天。
毫无办法,在这样的鬼气候下长久呆在车厢里那是无法忍受得了的,他只好随大流的也把车票顺延改签了。
站在候车大厅的门前,他望着这座有过经历的朦胧的小城一个劲的在心里嘀咕着:不吉利,不吉利!
三年前来这里做苦力,三年后又在这里给绊了脚。
不管怎么说,天这么冷必须要找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再说的。
接待他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翘鼻子的女人,安顿好以后张强从阁楼下来时随意的向她问道:“晚饭都有些什么?”
虽然他的方言说的还有些蹩脚,对方也还能听得过去,不过她也只是乜了他一眼就将攥成拳头的大拇指向外戳了戳说:“这里不提供晚餐,出门左拐再左拐就是了。”
张强撇了一下嘴角就有意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走出了门,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望了望老板娘,觉着她怎么这般眼熟?“怎么可能呢?”
就连他自己也认为有这样的感觉也十分好笑。
这里的道路虽然没有伯力那么宽敞,可是道路两边的灌木修剪的却是既整齐又别致,行道上整齐铺就的都是长条状的大石块,来往的行人大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很少能看清他们的脸面。
他走着走着便在一桩路灯杆前停了下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会便又蹲下身去仔细的瞅了起来,看得出他显然是对这根路灯杆的底部产生了兴趣,他扒拉掉覆盖在表面的残雪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由生铁浇铸而成的文字和图案上,只见他突然间兴奋地一跃而起,嘴里还大声的嚷嚷道:“哈哈,库兰伊也是可以生产的。”
他的这一突然的举动把经过身边的路人给吓了一跳,不少人都把蒙在脸上的围巾向下拉了拉,露出眼睛用怀疑一切的目光打量着他,防止是不是遇上了精神失控的病人。
此时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向路人频频的做出了有意义也无意义的示意手势。
他万万也料想不到,由于火车的延误会使他在这里的大街上发现了新的发展前景,这也让他隐约的意识到:‘一个空前未有的好时机’正在悄悄的向他靠近。
兴奋促使了目空一切的自信得以膨胀,轻松地口哨声情不自禁的又从他的口中溜出,只是不知何时在老调的声调里已经夹杂了一些淡淡的地方味道。
快乐使他彬彬有礼的主动向餐馆里的服务生打着招呼,他也很快得到了回报被安排在了临窗的一个雅座上。
“先生,需要来点什么请随时招呼”
服务生说完便往茶碗里倒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后就转身离去了。
这家餐馆里的气氛很是奇特,客人们的说话声也都不大,他们几乎都是用最小的声音在轻声交谈。
原来这里有两位一高一矮两位手风琴手正在这里为大家演奏,这段时间恰巧是他们的休整时间,正当他左顾右盼的时候,欢快的乐曲声再次响起,其旋律刚劲有力且轻松流畅,俩人的滑稽吟唱更是博得食客们的阵阵掌声;这样的环境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不一会儿他便也融入了其中,时不时还闭上眼睛在那里摇晃着脑袋,摆动的手指也不停地跟随着演奏节拍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直到肚子里发出了催命的声响时,他才意识到半点钟可能又过去了。
他左顾右盼也不见有人前来过问他,这时临桌的一位中年男子猜出了他的心思就朝他歪了一下脑袋用手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那个小铃铛,张强这才恍然大悟抓起来就不停地摇将起来,他的举动把临桌的客人们也给逗乐了,服务生很快就来到他的桌前按下了他手中的铃铛问的还是刚才问过的话:“需要来点什么?先生。”
“就一个人,你看着安排吧,”
紧接着又急忙补充说到:“再来半斤伏特加。”
“好的,先生”
服务生微微的向他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去。
又一首风琴曲伴随着柔和的低吟,唱不尽的满腹愁肠在餐厅里久久回响,尤其是那位白胡子老人的悠扬凄婉声不仅没有影响到食客们的味觉,反而使饭厅出奇的安静,只有微弱的咀嚼声与之作伴。
他带着七分醉意离开了餐馆,一路上哼着刚刚受到感染的小曲,观赏着这座其实也是很陌生的小镇上什么也看不清的夜景,心里想的却是他的亲人如果也在他的身边等等。
“玛莎!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他迈进客栈的第一句话刚一出口就迎来了老板娘的怒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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