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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声问。
“走一步算一步。”
陈南海低着头叹了口气。
“这一切不都要怪你吗?”
刘婶满眼怨恨地望了陈南海一眼。
“不要怪他了。”
只听黑暗的门口中传来了一个声音,“有些事,早结束比晚结束要好。”
话刚落完,只见一个人从门口的黑暗中走了过来。
这个人从黑暗中来,又在客厅的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停下了脚步站住,藏身浓黑的夜色中,看不到他的面貌,从依稀可辨的身形中,可以看到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真的要道歉的话,应该是我才对。”
这个年轻人说道。
“都是好人,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
陈南海喃喃地说,“错不在你们,而是我们,唉!
随他去吧,这样也可以赎一赎我们犯下的罪。”
黑暗中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会,没有答话,转身走进黑暗中消失不见。
他躺在床上不断地想着陈南海下跪的事和学校那个小男孩的事。
他实在是不敢开口问陈南海,关于他在自己父母灵牌前下跪的缘由,觉得陈南海肯定也不会想自己下跪的事被一个后辈知道了,这就是他犹豫的地方。
要问又担心引起陈南海的不悦;不问,这种困扰又是时时在自己的内心出现,使他满腹疑团,这实在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他又想起恶梦中在学校教室里那个剪小孩死尸嘴角的小男孩,这个小孩是谁?他想要查清这小孩子的事情,可是要怎么查呢?跑去问陈村长,跟他说我梦到了那个小孩子,请问这个小孩子是谁?会被人当成傻瓜看的。
他又想到自己白天在刘广令那颗玻璃眼珠里看到的奇怪的镜像,那颗玻璃眼珠子像镜子般照出了那黑乎乎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啊?
各种疑问在他脑海里交缠,想到这里便头痛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村子,现在想来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想道。
就这样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觉得有只小手在玩弄他的头发,还在睡眠状态中的他挥了挥手,翻过身继续睡,过了一会,那只小手又来拉他的头发,他又挥了挥手,这次挥手却碰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迷迷糊糊中他确定性地摸了一下,冰冷冷地,登时吓了一大跳,当下睡意全无,像弹弓般从地上坐了起来。
哪里有小孩子的影子?他环首四看,当他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内心一沉。
黑暗的夜色中,连绵不绝地细雨纷纷洒洒,天空非常的黑暗,并无半点星光,只有黑得让人绝望的黑暗,似乎上面的天空是通往无底地狱的通道。
地面湿漉漉的,藉着不远处一明一灭的暗红色灯光,可以看到地上一大片鲜红的血迹,似乎刚从人的身上流下来的。
在这片血迹中,有一连串的小脚血印通往那灯火的方向,血脚印上五个小脚趾的印痕依稀看见,这大概是某个打赤脚的小孩子踏过这片血迹时留下来的。
不远处一间民房门口挂着一个红色小灯泡。
这个灯泡似乎快要坏了,一下发光,一下熄灭,如此反复发出一明一灭的暗红色灯光。
小灯泡好像刚被血液浸泡过,粘着一层鲜血,鲜血顺着灯身下垂,在灯泡下面的中心处汇集,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一明一灭的暗红灯光使得这个诡异的小街,一时笼罩在一层暗红色的光晕之下,一时又陷入了黑暗,看起来更加诡异无比,不知身处其中又是何种感觉。
他看了看自己躺的地方,这是一间民房的门口。
民房房墙半边倒塌,门窗朽旧,房内阴森黑暗,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他放眼看了一下,这条小街上的房子大概都和这间民房差不多。
他扶着墙站了起来,松散的墙土经不起他的扶力,纷纷塌落在墙根,墙土塌落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世界中,显得非常的突兀,未料及此的他被吓了一跳。
好似被这塌土声震落的一般,本来已经歪歪斜斜的木门,也发出‘咿呀’的一声,砰然巨响,倒在了地上。
他吃惊地看着这扇倒地的木门,因为此时的木门上面还趴着一具村民的死尸,看样子刚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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