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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半月有余,我还未曾见过五皇子。
若不是雏瑾告诉我,我竟不知他是这般好听的名字,殷墨九。
雏瑾的性子向来不喜热闹,沉默寡言,你问她什么,她便一副奴婢知无不言冷冰冰的样子来作答。
九娘说要不要换个贴身侍候的宫女来。
我说不必,这雏瑾虽说少言寡语,但是这无欲无求的性子,留在身边也是不会生事,反倒那些伶牙俐齿的宫女小妮子,倒是最会惹出事端。
我深知这里不比南离,美其名曰和亲,不过就是敌国之女留此当作人质罢了,更要万分小心。
寝宫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像极了在南离时候的闺帐,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紫色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白梅花。
殷墨九闯进来的时候,我正睡的酣香。
隐约中感到紫琉璃珠帘被一股强大的力撕扯而散落的声音。
而后是静止在我床榻前的脚步。
和渐渐平稳的喘息。
我惊醒,呈现在眼前的画面,是一个眉眼如湖水般平和的男子,半隐半现的紫烛光映着他侧脸如雕刻出一般精致的轮廓,这目光竟让我觉得太过熟悉,可又从未谋面。
雏瑾慌忙跪下,“殿下,是娘娘有言吩咐我们落下这红灯笼的。”
眼前的男子示意了以下,便让雏瑾退下了。
他轻轻扶起床榻上还在惊慌的我,我看到他白祥云纹的长袍袖口下,绣着一支支典雅的竹叶花纹。
“公主竟以这样的方式来迎接自己的新婚相公么。”
他莞尔一笑。
我随眼望去搁着幔纱之外的大门两个已被我熄灭半月有余的红灯笼,我自幼长在深宫,和亲之时才刚刚是出嫁的年纪,在他之前,从未接触过任何男子,进宫这半月我还从来不曾慌张,可是如今眼见着自己的枕边人,竟有些含羞。
想到成亲之日不曾出现,即便是成过了亲,也是半月之后,心里总有些不平的。
“东夏国的方式,便是成亲后半月有余在来掀这红盖头么?”
他没有理会我的反问,也没坐任何表情。
依旧是很平静的目光,那么沉稳,那么亲和,温柔的让人有些恐惧。
他没作我的任何回答,侧卧躺下,面向我的是他的的肩胛骨,和笔直的脊心。
“睡下吧。”
他说。
床榻上的一对鹧鸪鸳鸯软玉枕上的金丝是九娘亲手秀上的,九娘说,爱人爱人,便是这夜夜与你相守的人了,自然也要睡的安实。
我与殷墨九的第一个夜晚。
醒来枕边只有一个空空的棉蚕绣鹃被子床榻上还有些淡淡的余温
我不知道他是几时离开的,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晚他在我们之间的床榻上,摆放了一碗合欢酒
我也清楚的记得,那一晚我一整夜都没有睡,而那碗酒,一直平放在那里,碗中的酒并未有丝毫波澜。
南离的女子若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也绝不会对着禁锢而来的爱情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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