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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宴将她小心地抱在怀里,为她轻轻拍着背。
他想笑,可一笑,眼泪就落了下来。
只能让她靠着自己,头抵在她的发髻上:“怎么还在咳,是不是没有好好吃药?”
月娘的呼吸声很微弱,软绵绵地蜷缩在他怀里,闻言,唇瓣微弯:“药太苦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
萧承宴给她轻轻拍了拍背:“药苦也要吃啊,不吃药,怎么能快点好起来?”
月娘眼皮慢慢下垂,几乎快要睁不开。
可她还是艰难地抬起手,握住萧承宴的袖子:“好不起来,夫君就照顾我一辈子,好不好?”
萧承宴闭了闭眼,唇瓣都在颤抖,好半晌,才哽咽着说了一声:“好。”
月娘闭着眼,无力地笑了一声:“傻瓜,我骗你的。”
她将头往他怀里靠,声音渐渐弱下去,“我这个妻,做得太差劲了。
身子骨弱,老是拖累你,还连一儿半女都没能给你留下。”
萧承宴仍旧闭着眼,只是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没有,你做得很好,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妻。”
月娘仰起头,嘴角带笑,微阖的眼却落下一滴泪:“那就好。”
她的眼睫抖了抖,声音断断续续地:“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袖子忽地松开,手落在榻上的瞬间,萧承宴身子一僵。
双眼慢慢睁开,窗外的日光落进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模糊。
已经有下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却是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开,萧承宴缓缓低下头,看着躺在他怀里的月娘,手指抚上她的尚有余温的面颊。
“你困了?困了就好好睡一觉。”
他低垂着眉眼,吻了吻她的额头,“等你睡够了,我再叫醒你。”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她。
见他如此,屋里的人都吓坏了,生怕他受得刺激太大。
一个下人赶忙走过来,红着眼眶宽慰他:“王爷,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承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吵,她睡着了。”
那下人没忍住低头哭了起来。
萧承宴拿起她手里的帕子,为她一点一点地擦去嘴角的血迹。
又为她理了理发髻,扶正簪子,最后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月娘,我知道你最喜欢热闹,这儿太冷了,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他看着窗外,唇畔微弯,“你看,木槿花要开了,我带你去看。”
他抬手扶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
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焦虑,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踩在心口上。
而他怀里的人早已没了呼吸,苍白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像折断的纸鸢。
屋里的人哭做一团,尤其是平日里伺候月娘的两个侍女,更是哭得快要喘不过气。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跪在门口,看着行尸走肉般的萧承宴,眼泪顺着紧咬的牙关淌下:“王爷,是陛下做的,是他让人在香料里下了毒,您得给王妃报仇啊!”
他说罢,将头磕在地上,生生磕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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