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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嫁与先帝,而她嫁给了您。
一去多年,不能得见,倒是念她得紧。
若是摄政王舍得,我倒是想邀她去九华宫叙叙旧。”
萧承宴始终低着眉眼,微微一笑:“承蒙太后娘娘厚爱,内子也常与臣提及您,奈何她身子抱恙,怕冲撞了您。
待内子病愈,臣自带她一同来问候您。”
太后挑了挑眉,面露惋惜:“既如此,还真是遗憾了,不过摄政王也不必担忧,太医院药材齐备,王妃的病想来过不了多久便可痊愈。”
萧承宴又道了一声谢:“承太后娘娘吉言,也多谢陛下的恩德。”
他顿了顿,又道,“时辰不早了,臣不放心内子一人,想先行送她去太医院,稍后再来拜见。”
萧则不冷不淡地“嗯”
了一声。
太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高台上,看着萧承宴离去的背影。
看着他从马车里牵出一个浑身遮在素色帷帽下的女子,又将她揽入怀中,小心地往前扶着,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步撵。
那女子身着白衣,如弱柳扶风,不住地咳嗽着,萧承宴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解下,为她细细地系紧,又贴耳说了些什么,慢慢扶着她上了步撵。
直到步撵消失在茫茫大雪里,高台上的太后始终站在原地,面色如常,唯有搭在锦衣下的指节微微泛白。
一旁的萧则看着她的侧脸,触及她看向萧承宴的眼神,有些难堪地抿了抿唇。
可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往前一步,低垂着眉眼,轻声道:“母后,风雪盛,您先回去吧。”
他想伸手去将她肩头滑落的大氅提起,而太后的目光落在他快要碰到自己的手上,只觉得恶心,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自己抬手将大氅拢起,客套疏离地道:“陛下说的是,我是该回宫了。”
萧则看着空荡荡的手,也只是僵硬了一瞬,眼底浮现出几分自嘲,缓缓握紧,又收了回去。
他将手垂在身侧,不冷不淡地道:“儿臣告退。”
太后忽地开口:“陛下且慢,前些日子挑了四位秀女,虽说宠幸了一位苏美人,您到底是一国之君,其余的几位姑娘,也不该一直怠慢着。
不如选个日子,一并纳了。”
萧则沉声道:“国事繁忙,朕还无心后宫之事。”
太后睨眼瞧着他:“你年纪不小了,先帝像你这般年纪,孩子都有了。
倒是你,莫说一儿半女,连后宫都一直空虚,传出去,岂不是落人口实?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是嫌她们不合你心意,还是觉得是我这个做母后的多此一举了?”
宫殿上的旌旗撕扯着,青灰色瓦片上滑落些许细雪。
萧则忽地抬眼看着她,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儿臣为何如此,难道母后真的不知么?”
他虽笑着,眼底却只有冷意和失望。
她在想什么,他一直都知道。
太后面色一僵,尤其是对上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
一样的高高在上。
果真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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