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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算不算这家里的人哪?”
她走到郭坦途身边站定,“侯爷要拿我孙子?竟不用知会我一声?这满堂儿女皆是你一人的?”
“秀琛……坐下说!”
“稍安勿躁,如今是大爷在当家,你我都老了,让儿孙自己做主罢!”
“好,既是大爷当家,那我就问大爷了?”
老夫人款款走到大儿子身前,郭祥楷忙欠身低头道:“这里吵闹,打扰母亲休息了……”
“只怕我再不醒,这里就没我说话的地儿了!”
“儿子惭愧……”
“敢问大爷,你要送谁去京兆衙门啊?”
“是缅娘和令宣”
“缅娘确实该死!
我郭府自开府以来,还未见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儿媳妇!
……但令宣还是个孩子,自来跟着母亲生活,母亲的一言一行对其耳濡目染,缅娘的德行有亏才使他误入歧途,他也深受其害啊……此事的罪魁是缅娘,令宣的责任轻微,怎可不分主次,不辨轻重的搭上令宣?若说到责任,难道大爷你没有责任吗?你平日里脑子里只有朝堂之事,可曾关心过家里?你可曾抽过一星半点儿的功夫来教导宣儿?你偏宠缅娘,授之以权柄又未加适当的约束,才使得她东食西宿而心生妄想,以至于铤而走险去戕害世子!”
郭祥楷正色道:“即便令宣是受缅娘之唆使而行凶,但他确实用棉被闷死了令彤,且不说令彤为其幼妹,即便是路人也不能下此毒手!
此乃恶意杀人,怎可轻纵?”
“不不不,令宣没有!
是我用棉被闷死了令彤,也是我将她投入井中,令宣早已吓傻了……他手脚都软了,什么也干不了!”
缅娘扑到郭祥楷脚下,双手扯着他的衣裾。
此时令宣已完全清醒,看见祖母来了知道救星到了,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爬到祖母身边,直挺挺跪着,泣不成声道:“奶奶……孙儿当时六神无主!
手脚不听使唤,听到令彤喊叫,娘亲便命我捂住她的嘴,她却又踢又闹,孙儿吓得魂飞魄散!
娘亲只好用棒槌把她敲昏了……那情形,若不帮娘亲是孙儿不孝!
若帮了娘亲孙儿则是不义,孝义实难两全!
因此,孙儿,孙儿就大乱了分寸顾此而失彼……”
“彤妹妹,彤妹妹,求你帮我说句话吧,我实在是不敢动手害你的呀!”
他仓皇迷乱,竟去求助令彤。
令彤站着没有反应,新柳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眼见众人的注意力皆在令彤身上,缅娘双膝跪行来到她二人身前,重重磕头。
“三太太,令彤,今日是缅娘草芥人命,犯了王法,自当领罪,只是令宣毕竟才十四岁啊……”
她哀哀欲绝,“求你看着大老爷和老太太的面上放他一马,来世我结草衔环也会报答你!”
说完又是磕头,令彤吓坏了,一个长辈如此哀求自己让她手足无措,新柳把她拉到身后,对下人道:“快把她拉起来!”
直来了三四个丫头才把缅娘拉起来。
新柳冷看了她一眼,走到大爷和老太太面前行礼,平静道:“母亲,兄长,请听我一言”
,本来窃窃私语的人群骤然安静,新柳说道:“加害令彤,确实缅娘是主谋,作为母亲我无法原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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