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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稍加思索,她抽出素布,提笔于角落点下朵墨梅。
&esp;&esp;“送到舒家,就说是木梭还礼。”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阿喜表示喜欢:文弦怀思
&esp;&esp;张湍传达喜欢:木梭牵思
&esp;&esp;说句天作之合不过分吧
&esp;&esp;?
&esp;&esp;稻苗寸寸长高,渐渐泛黄。
&esp;&esp;赵令僖每日整理稻田、操纵织机,走访村户、结识佃农,至收成时,已将碧水村及邻近几个村落的情况记在心中。
院中种下的稻子,长势不如田中,收来经佃农帮助,晾晒脱谷,粗碾过后,得米升许。
&esp;&esp;云涧捧来瓷坛将米仔细收入,一粒不落,笑问她说:“娘子忙了这么许久,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白米?”
&esp;&esp;“布也织了不少,裁下一半,再分一半白米出来,一并包好。”
她捏起几粒米,长日辛劳,她的皮肤镀上层淡淡霞彩,与那米粒的色彩愈发相近。
&esp;&esp;云涧问:“那余下的要给舒公子那边送些吗?”
&esp;&esp;这些时日,她常与张湍礼尚往来。
&esp;&esp;早笃定对方身份,她故作不知,只当寻常邻里来往。
&esp;&esp;此前沈越说,即便是名正言顺登基继位的明君贤主,尚不能使朝野百官完全满意,更遑论是她?来日临朝,她面对的,将是远比一首歌谣、一篇檄文更加凶险的惊涛骇浪,也更应冷静沉着,平和应对。
倘若面对一个张湍,就避如蛇蝎,那将来如何面对文武百官、天下万民?现今张湍自请离任,三年后若如期复职,于她而言有益无害。
何不以此为契机,以张湍为始,去宥常人不能宥之怨憎,去忍常人不能忍之委屈,成常人不能成之功业。
&esp;&esp;所以有荒园一会,原是沈越盼她能与张湍心平气和地沟通。
&esp;&esp;这些道理,她并非不懂,可真当面对面时,开口就是那些尖锐刺耳的话。
多亏田野农忙,整日百事压身,让她无暇多思真实的怨憎。
偶有空闲时的零散往来也多假托他人,让她能送去那些虚假的友善。
&esp;&esp;她再捏起数颗米粒:“余下这些,再分出一半,煮成粥饭送去舒宅。
就说院里种的稻谷成功收成,借这粥饭谢舒公子当日的建议。”
&esp;&esp;“那再剩下的呢?”
&esp;&esp;“再分一半存好。
最后余下的部分,一并蒸了,晌午大家都分着尝尝。”
&esp;&esp;她带着米粒回屋,取出枕下压着的佛珠,想了许久后找来剪子,将?????串珠的绳子绞断,一百零四颗珠子滚了满床。
织布余下不少丝线,她将这些丝线穿针后撮拧结实,将珠子一颗颗重新穿上,最后再穿粒粗米,末端绑结。
&esp;&esp;米粒夹在两颗圆珠间,渺小而脆弱。
她动作轻缓将珠串盘蝶放回枕下,屋外云涧叩门道:“娘子,午饭备好了。”
&esp;&esp;桌前,她头回嗅出白饭的甜香,稍显粗糙的口感摩擦着牙齿舌头,最终滑过喉咙落入腹中。
&esp;&esp;原来是如此滋味。
&esp;&esp;“云涧,剩下的布够裁套衣服吗?”
&esp;&esp;“娘子要什么样的衣服?”
&esp;&esp;“寻常就行。”
&esp;&esp;“比着娘子身量应能裁出一套,只是料子太粗,恐怕娘子穿不习惯。”
&esp;&esp;“无妨。
等到这里的田都收完,晚稻种下,今年的账大致算好,我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