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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险些忘了,你是昙州人。”
赵令僖拉起衣袖,雪白手臂搭上车窗,一手摇着罗扇望向道边风景:“才刚进五月,辽洋就如此炎热,连带这风,都是湿热的。
你们辽洋人在夏日都是如何避暑纳凉的?”
&esp;&esp;“辽洋多水,许多村镇甚至县城,都是建在水上,兼之丝薄衣单,在城中家中,倒没觉得有多热。”
庄宝兴拉扯缰绳放慢速度,“娘子,这里近处就有渡口,可以直达昙州,走水路更快,只是走水路就要舍下这马车了。”
&esp;&esp;“那就行水路吧。
吹一吹舟上风,也能凉快些。”
&esp;&esp;庄宝兴将车马换了银两,三人改行水路,乘舟直下,两日功夫便抵昙州。
沈越久居昙州,寻他不难。
但见庄宝兴入昙州后神情有恙,赵令僖便道:“我记得阿宝是昙州镶河人,镶河距昙州城还有多远?”
&esp;&esp;“镶河稍远些,来回得有五日路程。”
庄宝兴盘算着回答。
&esp;&esp;“也不算远。
从京城到辽洋的路都已走了,还怕这五日不成?”
她抬扇掩面轻笑,“先往镶河逛一逛,带我和小白逛一逛、瞧一瞧,再尝尝阿宝一直絮絮念叨的自家晾晒的甜笋干。”
&esp;&esp;白双槐附和:“娘子正是暑热胃口不好的时候,难得有点儿想吃的东西,到你家中可不准藏私,我翻箱倒柜全给你搜刮出来。
?????”
&esp;&esp;庄宝兴点头应和,趁着套马车的功夫,默默转脸擦了眼泪。
&esp;&esp;三日后,张湍抵达昙州,待问明沈府所在,恭谨递上拜帖,等候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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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家宅邸多亭榭回廊,其内幽潭碧塘各自勾连,曲水流溪盘旋迂回,夏风掠水穿堂自带清凉。
张湍沿水穿廊,至后院时,见屋楼檐角满布书册,层层叠叠,犹如堆瓦。
间有老者,须眉霜白,身披粗麻褐布短衣,自屋顶沿木梯而下。
&esp;&esp;老者扯下肩头汗巾,擦拭双手后交给僮仆。
&esp;&esp;院中有方小木几,其上摆有茶具,其中茶盘尤为精巧,上着微缩山林景观。
老者拎着两个竹凳到木几边上,回头正见张湍立在门前,笑说:“来了,过来坐。”
&esp;&esp;“学生张湍,拜见老师。”
&esp;&esp;虽此前未与沈越见面,但见老者气质不俗,想就是沈越本人。
孟川文会,无论沈越是戏言或是真心,都以师名为他辩驳。
这声老师,他自觉高攀,但沈越受之无愧。
&esp;&esp;“不必拘礼,坐吧。”
见张湍落座,沈越提起茶壶,倾斜壶身,水流入茶盘后四处流,遇山绕山,遇林绕林,待壶中水空,盘中则成汪洋。
沈越放下茶壶:“这个‘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