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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湍扯扯铜锁,见锁环锈迹斑斑,稍加用力,铜锁与锁环一并被扯下。
他无奈握着铜锁,费力将木门推开。
&esp;&esp;门后亦是厚厚积雪,张湍在前蹚出条小路,赵令僖踩着他的足迹跟上,一路穿厅进院,最后在内宅前停住。
张湍将房门挨个推开,终于找到摆放牌位的灵堂。
取出火折子照亮,在屋内看了一周,除了歪七扭八躺到的牌位,空空荡荡。
他将牌位上的积灰擦去,木制牌位也有朽蛀,却仍不难看出其上字样,确定之后,他将赵令僖带入屋内。
&esp;&esp;瓷坛摆上灵桌,两人将牌位一一擦拭干净,摆放整齐,而后离开。
&esp;&esp;赵令僖始终一言不发,但张湍已经明了。
&esp;&esp;白双槐探头向巷内看去:“娘子,我看那宅子还荒着,买下来想必要不了多少银子。”
&esp;&esp;“不必。
去你说的善堂吧。”
&esp;&esp;庄白二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随即驱车赶向善堂。
&esp;&esp;马车停在街前,赵令僖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善堂前,衣衫破旧的乞丐在口热腾腾的大锅前排起长队。
静看了片刻后,赵令僖走下车,从队伍旁走过,目光在每一个乞丐身上打量。
这些乞丐虽然衣衫破旧,但大都能挡挡风雪,不至于在冰雪中冻毙。
队中间有瘦骨嶙峋的老老少少,多半是穷苦人家。
&esp;&esp;走到队首,七八个衣着破旧貌似乞丐的小工上下忙碌打杂,两名厨子动作迅速地擀皮包饺子。
&esp;&esp;她抬头看眼后方的建筑,已有些念头,门前柱子朱漆剥落,门头悬匾亦满布岁月风霜。
&esp;&esp;“回春善堂。”
她轻声念出牌匾上的四字,旋即向着门内打量。
&esp;&esp;包饺子的厨子看她模样,问道:“姑娘是外乡人?”
&esp;&esp;“来寻亲访友,听说这里有间善堂发饺子,有些好奇,就来看看。”
她走到厨子身边,看见盆中的饺子馅,竟有荤腥。
她在民间乡野走动已大半年,自是知道寻常人间能有温饱已是不易,何况荤腥肉食?这间善堂不知做何种营生,能在除夕给全城乞丐穷人发肉馅饺子。
&esp;&esp;厨子说话间手中动作不停:“善堂开了有些年头了,只要顾得上,年年都有。
丰年还好些。
遭逢饥年灾年,就顾不得这些了,能给上口吃的就算好的。”
&esp;&esp;“是早先立下的规矩?”
&esp;&esp;“可不是吗。”
厨子笑说,“老板们都是跑江湖的,满天下跑,赚到金银就送回这儿来。
可这天底下穷苦人多了去了,都是无底洞啊。”
说完摇了摇头,一盘饺子已经包好,厨子端着饺子,等到水沸下锅,三起三落,队中每?????人能分得五只饺子,虽不足以填饱肚子,却也是一年到头难得的荤腥。
&esp;&esp;张湍心中低叹。
&esp;&esp;莫说荒年,即便是丰年,天底下也多得是难以温饱的穷苦百姓。
这一路上,他们见了太多。
从前他总以为,朝廷清明,官府勤勉,百姓自然而然能过上好日子。
可这半年走访下来,他竟完全看不到万民安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