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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早在他拿出这些票据时,就猜出了他的想法,她原本就心情很不好,再遇上这事,更是火大,女人主导态度的时常时她们的情绪,之前的忐忑瞬间不在了,留下的就只有对他的恼怒。
“如何?”
顽二把这叠票子放在了桌上,指尖在上头点了点,这话是在询问,却没半点商量的意思。
怒极反笑,张逸轻嗤了一声,不接这茬,反问道:“花二宝,你把秀儿当作什么了?”
很久不被人提及的本名,突地被叫了出来,顽二愣了一下,想来是秀儿告诉他的,想到这个,心里一阵不痛快,无视他的问题,冷冷说道:“怎么,嫌少?”
“花二宝,我只问你,你把秀儿当作了什么?”
张逸咬死了那一句,竟胆大地朝着顽二踏了一步。
这举动在顽二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他又岂是能轻易唬住的人,“你问我把秀儿当作什么,”
稍一顿,那双眼带着戾气:“我告诉你,她沐秀儿是我想要娶的人。”
“人?”
张逸又是一声冷哼:“你还晓得秀儿是人?即晓得她是人,又怎么能如货物般拿银钱来买?”
顽二顿时语噎,又听这人嘲讽道:“妻?妻是娶的是聘的,是请了媒人八抬大轿迎进来的,用钱买的那是妾,是猫儿胡同里做半掩门生意的娼妓,花二宝,我问你,你当秀儿是什么?”
听到这话,顽二一下子哑火了,他往日就是个动拳头多过于动嘴皮子的人,哪里想到一下子就被人捏住了话柄,他自是从不曾把秀儿同那些下-贱女人做一处想的,他拿这些出来,也绝没有看轻秀儿的意思。
“花二宝,我再问你。”
张逸一鼓作气,继续逼问道:“你晓不晓得这世道,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名声,那是女人的命,眼下,秀儿已经同我成了亲,是我的媳妇,可你呢,拿着钱来说这些,你想没想过,这事要漏出去了,她将来要怎么见人?你这么做和方婆子有什么不同?”
“自是不同的。”
顽二不假思索地顶了回去。
“有什么不同?你们不都是毁她名声,逼得她过不得安稳日子的人吗?”
这一开了腔,就没那么容易停:“再者,你当我收了这钱,秀儿就会跟了你?在你眼里,她就是那种贪图富贵、爱慕虚荣、没有骨气任人买卖的人?”
这话一句句如刀子般,戳心戳肺。
顽二脑门子爆出了青筋,怒道:“你胡说。”
“我哪儿胡说了,你倒说说,我讲的那些话,你驳得了哪一句。”
张逸拿一长串话把人将死后,忽地又停了下来。
如此,就在顽二那根弦绷得快要断开时,又松了那么一下,可,心里头的那股子气却是不得不发,手一下握成了拳头,“嘣。”
重重地捶在了桌上。
那一拳的力道不轻,张逸心狠狠地收了一下,咬着牙才没有退开半步。
“二宝,你可莫要把我这儿的东西给弄坏了。”
外间传来了老村长淡定的声音。
顽二眉梢微微一抽,张逸却浅浅松了口气。
里头一时无声,两人僵持着,那气氛却比之前略缓和了些。
须臾,顽二收回了他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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