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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哇,狠狠地打!
看哪,支那人在互相残杀!
哈哈哈,加油,狠狠地打!”
同一时间,在公路上,赤狐的奔跑已经到了极限!
马上的陈大雷看着前面天空中叠印在水塔上的火力网,心中蓦然升起一丝不祥。
他怕顺溜开枪,又怕顺溜没开枪,他担心顺溜在塔上,又恐惧顺溜不在塔上,而此刻,他所能做的只有用力抽打着座下的赤狐,发疯一般向前方冲去。
前方,水塔在密集的火力剥蚀下,已经像一只快要爆炸的火药桶了。
它在子弹击打下崩飞出无数碎块,看着既灿烂又恐怖!
渐渐地,钢骨水泥塔身一寸寸被剥离,被击碎,整个水塔正在颤抖,欲裂。
那四根坚实的水泥柱更是断裂在即,摇摇欲坠了。
水塔上,碎屑几乎是铺天盖地溅落在顺溜身上。
但是,无论身边迸飞多少石头碎屑,顺溜仍全然不觉。
他据枪卧伏,瞄准镜再次追踪坂田,汽船在枪声的催促下,已经加速驶离码头,距离很快就超过了射程,瞄准镜中,坂田的身影此刻如同火柴盒上的日本女人一样渺小。
甲板上,兴奋的坂田仍然独自叫着跳着,镜中十字线难以稳定地压住他的身体。
顺溜缓慢地稳定着心跳,稳定着呼吸,稳定着枪口。
顺溜耳边再次响起父亲沙哑的声音:“娃儿,你把枪握住喽!
这枪是从你心窝里长出来的。
握枪的时候,天塌下来也感觉不到,地陷下去也不关你事。
你的呼吸你的眼睛你的心肝你的性命,统统长在这枪身上呢!
娃儿记着,这时候你就是枪,枪就是你。
你俩是一个身子一条命啊!”
突然,四周的一切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所有的景物都变得出奇地缓慢,瞄准镜中坂田的身体迟缓地晃动着,摇摆着,挥拳吼叫着什么,脖子吊着的黄绸包裹在胸前不断地晃动着。
坂田狰狞面目直直对着顺溜,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看着镜中那丑陋可怖的恶心面孔,顺溜最终静静地扣下扳机!
“砰!”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带着火辣辣的热气脱膛而出,有那么一瞬间,顺溜发誓自己甚至看到子弹飞行的轨迹——顺着枪口所指的方向笔直地射向前方缓慢行驶的汽船,最终命中仍然在雀跃中的坂田的前胸。
一阵烟雾蓦然在坂田胸前腾起,灰白色的烟尘遮蔽了瞄准镜中的一切,看到准确命中了目标,顺溜默默地放下步枪,淡淡地说道:“这一枪是为了我姐。”
坂田没有死,那完美的一枪,准确地射中他胸前的黄绸包裹,因超过射程而失去力道的子弹,在打穿骨灰盒后仅仅轻微撞击了一下他的胸口,就无力地落下了。
胸前的骨灰盒却在子弹的撞击下迸然开裂,灰白色的石原骨灰,在众人心目中神圣的石原将军的骨灰,哗哗掉落,无可阻止地落入混浊的水中。
坂田呆呆地看着挂在胸前的扁扁的黄绸片子,以及那水面上一抹肮脏的白色,愤恨地发出野兽般的惨嚎!
汽船上唯一剩下的那面代表着投降的白旗,在惨叫中挣扎了一下,再次疲惫地搭落下旗襟。
甲板上,此刻死一般寂静。
日军伤兵们吊着断臂残腿站成一排,冷冷地注视坂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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