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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到来,那些零星站着的人统统挺直了脊背,他们之前不知道相互在争论什么话题,温乐下马车的时候,发觉到这些人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府衙门口一般不许群聚,温乐扫视他们一样,还不等开口说话,站在鸣冤鼓边的几个衙役匆忙的上前解释说:“爵爷,他们是从各郡县来的税官,早晨麦大人和达大人都未到,小的们不敢随意请他们进来,便让他们在外面稍行等待。”
税官?温乐微微皱了下眉头,瞥了下这些人几眼,发觉他们都是头顶金冠腰佩玉环。
这个年代的人喜欢搭配首饰,头冠上是肯定要镶嵌一些东西的,腰上也是叮叮当当挂着荷包玉佩,有些人手上还要挂手链,总归是看着经济能力来的。
赋春的税官品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每年五两白银五斛禄米的薪俸却算是相当高的。
普通百姓家一年产收有时候还多不过二两,但薪俸再高,这几个税官头顶的头冠,也绝不是他们这个经济能力的人能承受的起的。
再看他们穿着的一身细绸夹袄,脖子上围着的整条貉子剥下的貉皮围脖,脚上踏着的两侧镶嵌大块玉石配饰的官靴,一身打扮的价格只怕换算五十两银子都不止。
温乐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中对这群人的印象首先不好。
这群税官们原本看到温乐来,还拿不准他到底是谁,等到衙役们过来解释了之后,他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面前这个看起来那么年轻的人居然会是那位手段凌厉的一等爵爷。
这几人面面相觑一阵,推了个带头的出来,那人皮肤是赋春少有的白皙,身材十分肥硕,下巴和脖子长在了一处,行动却很灵活,首先给温乐鞠了一大躬:“下官郡城税官申屠谷,见过爵爷千岁。”
他身后,几个同样穿着光鲜的税官跟着他一并鞠躬,那些带来的小厮也齐刷刷跪成一片。
温乐从大开了杀戒之后,心中的某些观念似乎逐渐发生了转变,若放在平常,他不喜欢的人对他笑脸相迎,他估计也拉不下脸来不给面子。
而现在,这些个税官叫他看不顺眼,那他们再怎么卑躬屈膝的拍马屁也没有用,温乐仍旧是一脸阴沉。
他语气不善的问:“一大早你们堵在我府衙门口,难不成就等着给我行这个礼不成?”
申屠谷顿时一愣,他偷偷瞥了眼神情阴晴莫测的温乐,胆子瞬间缩了缩,之前打了许久算盘的话这会儿居然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他咬咬牙,想起自己肩负的责任,还是克服了心中的不安,小声道:“实不相瞒,下官此番前来求见爵爷,为的是爵爷前不久下令的农税一事……”
温乐打断他的话:“这事儿你们若有疑问就去找麦灵通,他是负责这一块的。”
关键是已经找过了啊!
麦灵通他除了打太极什么都不肯说啊!
申屠谷心中大为着急,见温乐明显不耐,又想继续进言,直接被他的一个眼神给堵回去了。
申屠谷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走进府衙的温乐的背影,心脏仍旧在难以自控的急速跳动,刚刚那个眼神是……
身后郦州兼州的几位税官见温乐离开,申屠谷又没用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时间又气又急,上前来抓着他的衣袖又开始争论。
温乐进了府衙,绕到后院,便瞧见麦灵通探头缩脑的在门后张望自己。
见到来的是温乐,他显然松了口气,一脸庆幸的来和温乐行礼:“见过爵爷,唉,爵爷可算是来了。”
温乐皱起眉头:“我听衙役说你还没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外头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麦灵通拍着胸脯瘪着嘴,指着外头的方向说:“爵爷也碰上他们了?下官每日都在这个时辰到衙门办公的,今日是这些人要来求见,下官便想了个托词叫衙役拦住他们。
那群人是郡城和地方上的税官,反正来找下官,为的可绝不是好事儿。”
温乐瞥他一眼,心头稍微松快了一些,轻笑道:“我敲他们的衣着打扮,过的比你也不差。
难不成是看上了你家芳龄不过五岁的美娇娘,上赶着来认岳父不成?”
麦灵通苦着脸说:“爵爷开的是哪门子玩笑哟!
下官若有了这么群胆大包天的女婿,只怕分分钟要愁白头发了。”
温乐听出他的画外音来,敛起笑容:“什么意思?他们倒是说了农税的事情,来找你又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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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意思是,下官定额的土地租金调的太低,若照这个价格来租给佃户,那么地主们便要揭不开锅……但下官核对过调查出来的平均价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总之都是各执一词,没办法,便只能避而不见了。”
“这群狗东西,”
温乐哪里会不知道其中内情?他轻骂一声,眼神越发不善,“不必忍让,遇上了得寸进尺的,你只管处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