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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酒庄位于赋春城郊。
除去气候炎热、经济落后外,赋春实际上是个山灵水秀的好地方。
这里四季天气都比较温暖,从而使得植物生长茂密,水土实际上也非常肥沃。
每年同样是种植粟米,却偏要比临近的郡城要多上将近半成的收获。
若是达春意他们能够再尽心一些,再有远见一些,百姓也不至于困难成这样。
但即便是这样贫困了,赋春郡内的民众也还是很少有饿肚子的。
这次的聚会是郦州县令乌梅提出的,至于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原因则见仁见智。
也许是还不敢太过光明正大的告诉达春意他们有了二心,也许只是单纯喜欢这副安静?
总之温乐并未纠结,他非但来了,还带了两个人。
温润,还有周元庆。
聚贤酒庄实际上硬件设备不错,至少门脸那儿装潢的就挺好。
马车在幽静的栈道上慢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完全走出酒庄前院精致茂盛的花圃小路。
这酒庄一共两层,房屋是南方特有的柔婉风格,来往的酒娘们看上去也不风尘,一个个清清秀秀的,不扑白粉。
至少这一点让温乐心头舒服了些。
果然,女人挺多的打扮也只有女人自己能欣赏。
周元庆自来到赋春,风头骤然便低调了许多,此刻他也再没有从大都一路来的喋喋不休,而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垂着头似乎但听吩咐。
温乐几乎不看他,径自和温润低语,偶尔还会低声嘲讽达春意两句。
从达春意的肚腩,到秃头,再到十余房妻妾的房中事,他们似乎丝毫没有防备周元庆的意思,讲的开心了,还会哈哈大笑。
那周元庆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充耳不闻。
酒庄似乎被囫囵包了下来,至少温乐下车的时候,门口除了所有来参与接风宴的官员外,并没有多余的旁人。
由乌梅带领,身后整齐的站了一整列,有几个当日在赋春郡外的迎接队伍里也露过面,其他更多的,则是年轻面孔。
乌梅笑道:“见过爵爷。
爵爷已到赋春多日,前些日子郡内公务实在繁忙,下官一等抽不出空余。
如今有了时间,便想着给您摆桌宴席接风洗尘,未料到爵爷当真大驾光临了,实在不胜荣幸!”
他说话的腔调和麦灵通差不多,却长得比麦灵通要俊秀,所以看起来比麦灵通还要顺眼。
因为说的是带浓郁赋春当地味道的方言,周元庆又翻译了一遍,温乐才温和道:“你有这份心意便很好。
老夫人在那日花宴散后对令间也是念念不忘,还托我来做个说客,让令间若有余闲,多去侯府陪她说说话呐。”
据闻乌梅和她妻子伉俪情深,感情极好。
果然,一听温乐夸奖他内人,乌梅眼睛就笑成了一条缝,也不谦虚,乐滋滋便道:“哪里哪里,拙荆也在府中日日念叨老夫人慈祥,如今老夫人肯赏识,下官怎会推辞!”
他愉悦的又给温乐介绍其他人。
事实上赋春郡这么个小地方,官员实在不多,那日在城门外达春意给他介绍的都算是比较高级的官员了,而乌梅这里,除去一些比较重量级的,又多了许多看似无足轻重实际上能堪大用的。
“兼州县令红大人今日身体不适,”
介绍完了所有人,乌梅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他也很是仰慕爵爷的威仪,但昨日他在达大人府上留膳,大概是吃坏了肚子,今天实在到不了。
还托了下官替他和爵爷请罪。”
周元庆听乌梅这一说,抬起头眸光似有若无的在他身上流连了一道,片刻后放轻了声音,凑在温乐近处小声的复述了一遍,却把在达春意府上留膳的这一句给抹去了。
温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嘴角却仍旧微笑,仿佛丝毫不知道他在阳奉阴违,还尤为慈祥的安抚:“无妨,人总有疏漏的。”
说罢,他还叮嘱周元庆道:“晚些回了府,你去和忍冬说一声,取一套好药材送去。”
乌梅丝毫不见失落,笑意盈盈的一挥手,侧在路旁示意温乐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