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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冲下去,那条虫子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那管道里无比黑暗,固若金汤,千回百转,万劫不复……那条虫子在被冲下去的那一瞬间,丁凡感觉它的眼睛(一只或者几只)还在冷森森地看着自己,就像一个死囚犯在被砍头的那一刻看刽子手的眼神。
那条虫子就这样消失了。
不久后,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丁凡的生活中,大家都叫他小贾,是个自由摄影师。
丁凡在杂志社负责经典家居栏目,文章需要配发高品质的图片,因此他采访的时候,总要带上摄影师。
就这样,通过一个画家朋友,他跟小贾认识了。
那个画家朋友是女性,是个很浪漫的人。
据她说,这个小贾是个摄影奇才。
沉默寡言的小贾始终没答应为丁凡拍片子的事,他只说有机会的话可以跟他去看看,他强调,如果没有感觉他决不会拍。
小贾今年30多岁了,没结婚。
他长得很瘦小,脸色苍白,胡子稀稀拉拉,经常不剃。
那个画家朋友说,小贾对那种豪华的房舍和家具肯定不感兴趣,他喜欢的大都是一些自然的静物,比如一棵树的局部,高高的草,枯枝败叶,收割之后的庄稼地……等等。
可是,丁凡一直没见过他任何作品。
所谓高人不露相吧。
小贾的性格果然很孤僻,极少说话,常常一个人凝视着一个地方发呆,好像总有什么心事。
一次,丁凡来到他身旁,顺着他纹丝不动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面白色的墙,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也许搞艺术的人都这样。
一天,丁凡和那个画家朋友一起吃饭,也约了小贾。
吃饭之前,丁凡讲起了那条绿虫子。
当丁凡讲到它突然翻卷360度的时候,那个画家朋友吓得惊叫起来,连连说:“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
我从小就害怕虫子,今晚肯定会做噩梦!”
小贾冷冷地坐在丁凡的另一侧,看着眼前的茶杯,好像没听见一样。
“好了好了,不讲了。”
丁凡笑着说。
那个饭店生意一点都不好,只有他们三个人吃饭。
灯光也无精打采,一片昏黄。
正吃饭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只鸡尖厉的叫声!
小贾好像受了巨大的惊吓,猛地哆嗦了一下——那个画家朋友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丁凡却看在了眼里。
他回过头望去,原来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厨师从外面拎一只芦花鸡,正走进里面去。
小贾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喝茶。
他一口酒都不喝。
他奇怪的反应引起了丁凡的警觉,丁凡在心中画了一个阴森森的问号。
有一次,丁凡采访一个美国人,他在北京租了一座四合院,中西结合,布置得极具特色。
这个美国人也是个摄影师,曾经获普利策奖。
丁凡去采访他的时候约上了小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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