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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世朗从一大早就开始闹脾气。
他还在睡梦的时候,施泊文就打电话来烦他,问他昨天为什么出去以后就不回来了,是不是吹风吹到西伯利亚去了。
施世朗本来就有起床气,加上这会子宿醉未消,整个人头疼得厉害,气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问施泊文知不知道现在还不到早上六点,又为什么非得挑这个时候来吵他睡觉。
施泊文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自己年纪大了觉浅,今天醒得早,家里的佣人都还没醒,找不到人陪自己说话,太无聊了就打个电话来烦他一下。
施世朗被施泊文的这一番回答气得简直要晕过去,死按着太阳穴告诉施泊文自己要因他这一通电话而减寿好几年。
没有想到,施泊文竟然毫不在乎他这唯一一个儿子的生命健康,十分平静地告诉他年轻人少睡一会没什么大不了的,早上的风景非常好,他应该起来欣赏一下日出。
施世朗在施泊文即将往下展开他们过去坐在海边看日出的长篇回忆录之前,抢先一步告诉他,自己今年二十六了不是十六也不是六岁,早已经过了看日出的纯真年纪,接着又跟他说,如果他的老年人生物钟调不过来,就像明长庭一样娶个小娇妻回家,性生活多了早上想起都起不来。
随后“啪”
的一声重重挂下了电话,被子往头上一蒙,又睡死了过去。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糟糕,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差不多一个钟,好不容易入睡了,楼下居然又传来了要他命的钻墙声。
施世朗蜷缩在被褥里,整个人被那铁榔头和电钻螺丝旋折磨得精神就要奔溃,到后面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去,胡乱披了件睡袍就冲出了门。
他急匆匆地冲下楼去,一到三楼就看见两个维修师傅揣着工具在那里焊门。
关先生就抱着手臂站在一旁。
他听到脚步声后转过身来,看着衣衫不整、浑身毛躁的施世朗,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他说早上好。
施世朗清楚这是自己昨晚闯下的祸,还是佯作不知地问了一句:“这怎么回事啊?”
“哦,”
关先生回答他,“明先生今早出门时发现这门坏了合不上,就让我去请师傅来修一下门。”
说完,他关切地问一句:“可是打扰到施先生休息了?”
施世朗自讨苦吃,根本就无话可说。
“没有,”
他摆摆手,“继续修吧。”
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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