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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家的态度,战前父皇也对他们有过交待,务必活捉善待。
毕竟当年淮水盟誓,为君者的一言九鼎,在乱世之中有着毋庸置疑的附加价值。
蒋弘济拿下京口恶战,也还是保全了陆家的守将,可见几位都督也都是明了的。
蒋弘济借了周鸣锋与虞衡二人之手杀了陆衍,罪名除了落在这两人的身上,亦会落在自己这个主将的身上。
而自己作为太子,亦代表了父皇意愿。
如此一来,陆氏以及与陆氏交好的其他南方世族,必会与自己交恶,自己掌控江东会变得更为艰难。
到时候蒋弘济与周鸣锋揭竿而起,行废立之事,南方世族也会支持。
即便是不行废立之事,一个背誓的罪名亦会落人以口实,大大削弱了皇权的威严。
之后步步紧逼,罪己诏,废立诏,大义的旗帜,任凭他们扛起。
而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皇权好不容易抬起的头颅,亦会再度埋入尘泥之中。
此时,魏钰庭已将方才袁措所言写成供词。
元澈亦知从袁措口中问不出什么了,看了一遍证词,里面涉及到蒋弘济并且可以作为证据的言辞几乎没有,而周鸣锋的只有在征用军户这件事上,可以做些文章。
“明日去台城。”
元澈面色沉重,对魏钰庭道,“还要再从虞衡身上问。”
魏钰庭点了点头,光靠这点证据,无法给世族们一个交代。
毕竟蒋弘济只是有谋反嫌疑,但未曾做出更大的动作。
但若真等蒋弘济动了手,崔、王两家也不会选择站在太子这一边。
他出身寒门,读圣贤书,证圣贤道,务求事实,正理服人。
可真到了权力斗争的顶端,他必须要先赢下来,因为事实可以被改写,正理亦可以曲解。
待魏钰庭走后,元澈走到了袁措的身边:“孤不会把你再交回郡主的身边,但还有句话,想问一问你。”
过了许久,元澈才道,“你这番话有没有对会稽郡主说过?”
袁措忽然跪地,双手颤抖,言语不出半字。
会稽郡主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愿令她的恩人因此获罪。
元澈此时目光冰冷,仿佛能将煅红的烙铁淬成寒刃。
绝路夜晚时分,冯让入内汇报,今日无论是台城还是军营,皆无周鸣锋部送来的军务。
周鸣锋本部今日大营未开,但从兖州已有几部自称援兵,相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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