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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笑已掉出了泪,她垂下头用手握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全然失态。
魏世朝满嘴苦涩,他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抬头眨了眨眼,把心中的苦楚掩下去,才道,“回去罢。”
他向后招来了丫环,看到她的贴身丫环靠近的时候,他心中又仿如被刀子割了一刀。
现在他们身边侍候的人,他的也好,妻子的也好,都是荣婶娘派过来的人,而不是母亲派来的。
他这几天才明白,怕是从下船不多时,她就已放弃照顾他了。
多年一家人再次重聚,他确实狂喜,一见面就急于让母亲接纳妻儿,却未曾问过她一路可否辛劳。
母亲向来表里不一,便是对着仇人插刀那脸也是笑着的,可他只记得她是万事都会以他为重的娘亲,却忘了她最喜不动声色处决一切,不给任何人退丝毫余地的性子。
父亲曾过她最喜一个人做决断,她若是下了决定,便是不会再给人第二次机会。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轮到他身上。
而如今想来,却也怪不得他娘。
他们一来,她甚至没有让冬雨秋虹来跟他过一句话,他当时还道是她在试探妻子……
他很想告诉他娘,笑笑对他的心意已如他对她一样。
看来,他怕是没有机会对他的娘亲出这话了。
现如今,连父亲都已不在对他有期望了。
他怕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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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魏世朝得了令进了父亲的院,双膝跪地行了礼。
魏瑾泓坐在廊下赖云烟曾坐过的位置,淡道,“起来,坐罢。”
“是。”
魏世朝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
“所来何事?”
魏瑾泓搁了手中的毛笔,往后靠在了廊柱上。
他娘最喜着话就往后靠,他是直至西行路中才与像她一样喜欢往椅背靠靠,靠得多了,才明白若是累极,背后有个东西撑着,暂且也不会倒下,那口提着的气便也不会散得太快。
魏世朝抬眼,面前的父亲已有一半的银发,额上是结着痂的伤疤,他昨日从高烧中醒过来后,叔父们在他的房中谈了一夜的事。
他守在院外,看着灯火亮了一晚。
今日,他又得知了舅兄要捉拿母亲的事,而他们一家人连同公主尚还住在魏家府中。
其中,皆因有他。
“孩儿是来请罪的。”
魏世朝又跪下,给父亲磕了头,见着面前疲累至极的父亲,他难掩心中痛苦已红了眼,磕完头便不再抬头。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魏瑾泓看着他的发,良久无语。
若是早来几日,在他娘亲进宫之前来跟他这话,他都会保他。
这是他求来的孩子,他本就偏心于他……
宣京从来不太平,西行之路也是风雨不断,他以为他打家事这么些年早已成器,哪想,他连他娘一半的警觉慎重也没有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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