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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汤岫舟从和地回答他,“是一个这两年在巴黎大放异彩的画家”
“他叫采尼。”
说完,他顿了顿,微笑着问施世朗:“你有听说过这个画家吗?”
听到这句话时,施世朗的心脏像触电般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钟,他不显痕迹地收好情绪,以手托腮,淡淡笑着对汤岫舟点了点头。
汤岫舟对他微笑说:“希恩跟我们提起,他前阵子去欧洲,刚好看了一场这位画家的作品展,他说简直是太喜欢了。”
“半年前,我去德国开音乐会的时候,在一个朋友家看到了他收藏的这位画家的画作,也觉得很是惊艳。”
说着,他惋惜地抿抿唇:“可惜,他的画太难得了,到现在我还没能拍到一幅他的真迹呢。”
“那明决呢?”
施世朗放慢语速,装作不经意的,试探着问汤岫舟:“他也喜欢这位画家吗?”
“喜欢,”
汤岫舟点头对他说,“他跟我们说他有一段时间呆在欧洲,看过两场采尼的作品展,非常钟意他的创作。”
施世朗怔在了那里,一时没有话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空腹喝了酒,他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振频快得不太正常。
听完汤岫舟的话以后,他更是感到一阵的坐立难安,面上也不觉浮起了怪异的颊热。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太奇怪了,随手把放在腿上的餐巾布放回到桌上,站起身对汤岫舟说:“我去趟洗手间。”
还没等汤岫舟答复,他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汤岫舟见他心神恍惚的模样,心里感到些微的奇怪,但以为他只是喝急了酒,便没有放在心上。
施世朗进入洗手间后,走到镜子面前,才发现自己脸红得厉害。
下次不能空腹喝酒了,他心想。
他用力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随后打开水龙头,弯下去捧起冷水来拍打面颊。
等到他洗完脸后,抬起头来,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明决喜欢他的画。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施世朗的舌尖莫名感到一阵甜意。
很快,这阵甜意就弥漫了他的唇腔,最后扩散到了他的两颊。
然后,他看着镜子里面湿漉漉的自己,扬唇笑了起来。
在镜子里面,他仿佛看到了十三岁的自己,那个天真透明的自己。
那个第一次遇见明决的自己。
几分钟过去,施世朗渐渐平静下来,再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了。
他抽了一张面纸,慢慢将自己的脸擦拭干净,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直到确认自己看上去再无任何的不得体。
他将用过的面纸扔进垃圾桶,转过身正要离开时,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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