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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出来,劈头盖脸地把他们一顿骂,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疯女人怎么可能是尊贵的海家太太呢
“还不快拉走!”
主管吹胡子瞪眼,下面两个看门的人急忙一左一右的,架着那女人往外走,手上用了蛮力,一把把形容憔悴的女人推到地上,关上了大门,避之不及。
兰烛快步走到女人面前,连忙扶起她。
那女人连忙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好姑娘,你认识我女儿吧?就今天在戏台上演白蛇的那个,可漂亮了,长得像我、像我—”
她指了指自己,瞳孔睁的老大,像是极力证明,“你能带我进去看看她吗——”
“或者——”
她犹豫了一下,又改了口,“你去告诉她,她妈妈来了,就在外面等她。”
那女人打量了兰烛一番,神秘地靠近,“我知道了,看你的身段,你也是学唱戏的。
你今天帮了我,我跟我女儿说说,让她往后有场子的时候多带带你,这总可以了吧……”
兰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女人,她依旧在絮絮叨叨,眼神里充满莫名的光彩,但依旧难掩她眼尾褶皱里的疲惫。
她身上那件单薄的改良旗袍,画的是五月的江南春景,不见一片绿叶,满目都是繁花,却沾上难以名状的脏污。
兰烛弯下腰,用手揩了揩她裙子上那朵杏花上的污垢,叹了一口气,喊了一句“妈.”
那女人一愣,像是被冰冻在原地,过了好久后,才迟疑地抬头,看着兰烛,脸上松弛的肌肉微微抖动,而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阿烛、你怎么在外面不演出了"
“我演出结束了。”
兰烛安静地把兰雅庭头上的落叶摘走,而后又把她掉落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
兰烛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被大雾吞没的,浓重的夜色,“走吧,我们回去了。”
她安顿好兰庭雅,从破旧的走廊里出来,跨过发霉的台阶,最后绕过低矮小宾馆因为线路问题时而亮时而灭的的发光字,来到了巷子角落。
她捏着发烫的手机,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像只受了惊的猫,压着嗓子质问对面,“你不是说,只要我来槐京,我妈就能好好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犹豫地问道“阿烛”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兰烛这头是长久的沉默。
“你母亲去找你了你在槐京过的如何”
未等电话那头的你男人说完,那头传来杂音,“你干什么!”
,乒乓的声音似是人与人推搡
而后杂音消失,一道清晰的女声出现在电话里。
“阿烛,这事你怨不得我们,你母亲听说你去了槐京城,一定要闹着来,你看她一直也住在医院里,你也知道,如今的这种……这种适合你母亲的医院,每天的医疗费用有多高啊,更何况这日常的护工医药费什么的,也都是我和你叔叔给的,从前你还小,也没法自食其力,如今你在槐京城出人头地了,所谓养育之恩大过于天,我和你叔叔还有你哥,也挺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