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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将那金牌当着李熹的面,妥妥帖帖地收进了衣袖,不急不缓地回头看了居高临下一言不发的皇帝一眼,像是得到了默许,才又回过头,天姿贵然温文尔雅地朝着李熹一笑:“舅舅,此事说来话长,流落民间,起落往复,也是一段有趣的经历,不重要。”
李熹刚想辩驳些什么,就被秦风一笑之间止住了话头。
“来日方长,这些事请容我以后再叙,您是为了您想要的那个明白才来的,不是吗?”
李熹一句话梗在了喉咙里。
秦风眼看着李熹硬生生将那些嘘寒问暖的好奇压了回去,心里谢过,表面上,仍然不动如风地微笑着。
李熹无从反驳,被秦风一句话点出了轻重缓急,脸上横七竖八的写满了“破事儿好多”
,最终阴晴不定的选择了沉默。
秦风终于制服了随时都要跑个题炸个毛的肃亲王,无视了世子爷那满脸混合了纠结又一言难尽的表情,桃花眼里是温润明亮如南珠一般晶莹的光亮。
秦风优雅地半转过身,不正对谁也不背对谁,像是戏唱到一半儿换折时退出的角儿,后退一步道:“皇上,王爷兄弟二人在朝堂前应变之力令在下叹为观止,此事前情复杂,若非王爷与皇上当庭做这一出儿戏,引蛇出洞还要颇费上一番时候。”
这一下皇上、肃亲王和李明远都在看着秦风。
秦风被人瞧惯了,面对这京城里如此尊贵的三双眼睛同时注视,仍然气定神闲地拍马屁顺带侃侃而谈。
皇帝被秦风一眼看穿,居然没有忌惮或者恼羞成怒,李明远在一边儿远远瞧着,竟然在皇帝那其实并没有什么表情的眼神儿里看出了欣赏。
李熹却不是个喜欢被人戳心窝子揭老底儿的主儿,听秦风这么一说,立刻不干了:“本王可没和旁人商量好什么!”
“是。”
秦风并不准备和他争论,“王爷眼如明镜,不容尘埃却能堪破一切细枝末节,皇上面对裴将军之事,仁慈又敏锐地发现事有蹊跷,没有立刻发落只是下了大狱,而王爷心领神会,立刻就懂了皇上的意思。
君臣兄弟如此,我朝之幸。”
李明远在一边儿听秦风夸人夸的牙酸,然而也不得不佩服他这张嘴真是绝了,表扬人的时候总有一种迷一样的尴尬之感,仿佛接受了表扬比挨了骂还让人如坐针毡。
皇帝还没怎么样,李熹被秦风三言两语夸的老脸挂不住,如果秦风不是他刚刚认回来的外甥,想必又要炸毛。
平阳公主在时是太后贴心的小棉袄,他们兄弟的宝贝妹妹,她去了,也所有人成了心头的一块儿不结痂的伤疤。
这外甥虽然不是亲的,却比亲的还让人揪心。
李熹想到这儿,撒泼打滚的坏脾气也被他忍了回去,温柔地几乎称得上和颜悦色,只“哼”
了一声:“好了,到底怎么回事,本王还糊涂着呢。”
秦风芝兰玉树,桃花眼微挑,道:“此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不知皇上和王爷,可曾知道我的母亲平阳公主,为何香消玉殒至于凋零?”
皇帝李煦坐在桌案之后,单手摩挲着手指间和田玉的墨玉扳指,没说话。
李熹一脸惊诧:“不是因为你……”
他话音未落,瞬间明白过来,如果只是这样人人皆知的风雨,秦风绝对不会此时将这话拿出来说。
果然,秦风的目光转向了高才,对着他笑了一笑,而后幽幽而叹:“二十年前,母亲偶然发现了朝中人与蛮人勾结之事,只可惜无凭无据不能妄下定论,她思来想去,将此事告诉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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