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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进行到一半,道光终于拿出了昨天那份奏折,随手把它交给身边的太监,再送下阶去给众臣阅览。
“什么?驻派公使?”
“公使?”
“公使是什么东西?”
“……”
道光的话刚说完,下面群臣就喧哗起来,有的人惊讶,有的人惶恐,也有的人愤怒,更有的人连什么叫公使都不清楚。
等一个个臣子传阅地看完这份奏折后,喧闹的声音更大了。
一个个忍不住为了这事交头接耳,相互谈论了起来。
“皇上!
奴才认为此事万万不可!”
第一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称为“理学宗师”
的倭仁,倭大学士。
他抢出了队列,扑地就跪了下来,慷慨激昂道:“洋夷此请用心险恶,以奴才之见,这是以公使之名,使质子之意啊!”
“质子之意?”
道光愕然不解。
“对!
正是质子!”
倭仁嘴里喷着唾沫,顿首道:“古有两国交战,常有败国送质子去胜国之事,一来是用做要挟,二来是以其国质子来显耀国威之意。
而今三国提出此等要求,正是打着这主意,夷人用心险恶,可见一斑啊!”
“倭大人这话似乎曲解了吧?”
军机大臣何汝霖站出班来,先向道光行了个礼,然后摇头说道:“皇上,微臣觉得这公使似乎与质子无关。
如果像倭大人所说,那么在上海的三国公使都全是质子了,既然是质子,那么……哪里有胜国主动为败国送质子的理由?难道三国的国君都是傻子不成?”
“哈哈哈!
有理!
有理!”
群臣一听,全哄堂大笑起来,就连道光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何汝霖这个比喻虽然有些过了,但听起来却很恰当,特别是他把三国的国君都说成傻子一语,让一向就对洋人没好感的道光心里舒服许多。
“你懂什么?”
何汝霖虽然是军机大臣,可倭仁是大学士,品级比何汝霖还高,所以对他毫不客气。
只见倭仁牛眼一瞪,站起来就说道:“洋夷险恶之心,哪里是你等能猜测得到的?那些在上海的公使,摆明着就是刺探我大清的探子!
五口通商,洋人为什么把公使放在上海,难道你们都没想过?在上海,他们有军舰保护,有军队驻扎,这能与一般质子可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朝中只有你这等鼠目寸光之人,才会看不明白!”
倭仁这话让何汝霖为之一愣,他的出场本就是穆彰阿指派的,当当托儿的角色,耍嘴皮子并不是他的长处,何况对手还是倭仁这种人。
刚占了点上风,就被倭仁引论具证地驳了回去,一时间眨着眼睛,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皇上!
倭大人的话值得商酌,以奴才来看,不论洋夷用意何在,都不能答应下来。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
还没等穆彰阿向手下使眼色,准备换个人去和倭仁较量的时候,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只见此人年纪四十,身材高大,一脸英气,说话掷地有声,他正是御前大臣,郑亲王之弟,肃顺。
“肃大人好大的口气……。”
穆彰阿的亲信,军机大臣赛尚阿笑着站了出来,问道:“以肃大人之见,洋夷之求不用理会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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