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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大的陋室里。
模糊的月光透过狭窄的窗从外面斜淌进来,冷冷的色泽,却仿佛火般焚烤着自己欲裂的身体。
月光下一双手在给自己熟练地做着包扎。
灵巧的指,熟悉的温度。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回来……”
“奥拉西斯,你是个混蛋。”
“记得曾经……只要我离你距离稍近,你就会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逃离……”
“你是个混蛋。”
“那个时候的你是聪明的……琳……为什么不继续逃……”
“你是个混蛋。”
“继续留在我身边,或许我会继续伤害你。”
“你是个混蛋。”
“琳……”
“我是个笨蛋。”
突然丢开手里的布将他颓然的身躯用力抱进怀里,就仿佛他不久之前,那样疯狂而自私地不顾一切把自己紧拥在他的胸膛。
第十九章 重返底比斯
早晨。
和阳光一起直达神经的,还有浑身生了锈般的酸痛。
睁大双眼静静望着被光线折射出曲折斑驳的灰色天花板,感觉日头从最初的温和逐渐变得炙热,这样大约过去了两个小时,展琳依旧不太想起床。
疲惫,从肌肉到全身,从全身到思维。
本以为这种感觉是昨天被奥拉西斯的牙齿弄伤所造成的,翻了个身后发现并非是这样。
伤口处的疼是尖锐的,但可以忍受。
周身肌肉的酸却仿佛关节与关节挤压过度后生成的肿胀,那是种从骨骼深处翻腾出来的疲惫感,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似乎从几天前开始身体就有了类似的警报,只是并不十分明显,一度以为是连日骑马奔波后身体出现的正常反应。
但今早的状况似乎有点糟糕了,很多年以来,即使是强度极大的耐力训练都没有让她产生过这样的不适感,浑身难以名状的酸痛,难受得想找把刀子往自己肌肉上扎。
奥拉西斯不知道去了哪里。
门紧合着,床上残留着他的气息。
脑中一刹而过昨晚浓郁的夜色中他狂乱的指在她身体留下的温度,神色复杂地望着身旁一团凌乱的褶皱,同时感觉一阵钝痛,由后脑勺直达太阳穴。
喉咙里呛出一串干咳,她终于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口很渴。
赤着脚在屋里兜了一圈,屋子里摆设不多,简陋、狭小,但从表面的整洁度来看似乎被遗弃并没多久。
靠近桌子的角落里有口缸,上面压着木头盖子,边上横七竖八堆着几袋被老鼠啃破的粮袋。
展琳把缸上的盖子掀了起来。
不出所料,里面果然静静荡着半缸子水,清澈见底,倒映出她一张苍白得有点像鬼的脸。
真见鬼……
抬手往脸上用力搓了搓,瞅着似乎恢复了那一点人色,她这才左右环顾着寻找有没有舀水用的勺子。
可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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