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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创作,我连听都听不了,我听肖邦,听枪炮与玫瑰,听《moonriver》好像每一个音符我都认识,可又好像都跟听这个没有差别——”
他曲起指节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发出单调的咚咚声。
——他说过曾有半年写不出任何作品。
——他说,音乐是他的生命,甚至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桌上的粥已经放凉了,纪锦没吃几口,沈擎宇也没怎么动。
沈擎宇没有劝纪锦想开点。
能想得开的人也不会缺旁人的一两句劝慰。
人们对别人的痛苦缺乏想象力,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理解。
沈擎宇端上两碗冷掉的粥进厨房,从锅里换了两碗热的出来。
再回到桌边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心情了。
他又问纪锦:“那不吃药的话,会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吗?”
“当然会,我今天不是就旷工了吗?”
纪锦自嘲地低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那么糟糕,绝大多数时间都还好,只是每个月会有几天比较难熬。”
纪锦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慢慢地喝,喝完又慢慢地继续说:“躁郁症有句话,叫作‘躁期一时爽,郁期火葬场’。
轻躁狂的时候我会感觉非常好,思维活跃,精力旺盛,几天不睡觉都不觉得累,还会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
等抑郁期到的时候才会觉得特别疲惫,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严重的时候连床都下不了。”
沈擎宇默默看着纪锦。
说实话,如果不是很了解纪锦,看他现在的状态和平时的状态,好像差距也没有特别大,至少不会到判若两人的程度。
但他感觉得出纪锦现在应该处在低落的抑郁期。
最明显的区别是纪锦平时的语速更快,语气情感更充沛。
今天说着说着会停下来想一想才能继续往下说。
“这个病发作是有周期的。
我的躁期比较长,一周里可能五六天,郁期短一点,一般持续两天左右会好转。
平均七八天循环一次。”
纪锦说,“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我的情况不算很严重,还能继续工作。
不过我从来不接时间太远的工作安排,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会是什么状态。”
沈擎宇恍然。
难怪他看纪锦的行程表只排了本月的工作内容,下个月只有零星几项,还都是强度不大的工作。
纪锦很怕沈擎宇觉得他是个疯子,又说:“绝大多数时间我都能控制自己,只是有时候……”
只是有时候受到强烈刺激,他才会失控。
然而明星是个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外界的刺激真的很难杜绝。
毕竟谁也不能制止傻逼在路上跑。
沈擎宇有点想劝纪锦不要这么拼命工作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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