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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海蔫头巴脑地坐在书桌旁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发瘟的公鸡一样,若有冠子想必也是耷拉在一旁的。
他只知道自己愚钝,但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愚钝到了这种地步。
楚辞之前让他解释背的那篇文章,他虽有些不流利,但好歹夫子们解读过,他也就说出来了。
可是后来问题越来越多,虽然都只是一些背诵,但楚辞那个脑子哪里是他能跟得上的?
一会考《孟子》,一会又变成《论语》,还没等他松口气,又变成了《诗经》。
问题也是五花八门的,背的部分取上句的,取末句的,甚至还有只取中间几个字的,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一旦他略微思考一下,楚辞就用那种诡异莫测的眼神盯着他,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笨,让人精神压力极大,出口的话也就更加磕磕绊绊了。
明明他以前的夫子不是那么考的!
张文海想要抗议,但楚辞的眼神一扫向他,他就萎了。
因为人家楚辞可全程都没有碰一下书本,不仅如此,即使他背错了一个字,也会马上被他发现纠正过来。
难不成神童的脑子和普通人的脑子相差那么大的吗?张文海化身柠檬精,全身都散发着迷人的酸味。
“好了,今日的考查便到此为止吧。”
楚辞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张文海。
对于张文海的基础,他大致有了了解。
这张文海基础还算是扎实,记性也不错,书背的滚瓜烂熟的,就是反应略慢。
楚辞觉得他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此。
若还是以前,一天只考一样,恐怕张文海早已经考上了秀才,成为一名生员。
但现在制度变了,他却还是每一道题都要思考很久。
之前的几次,他都是因为时间不充足导致试卷没有答完才不过关的。
后面的一两次,试卷是勉强答完了,但问题没有深入解答,只填了一个假大空的表象,县令自然是不会录取这样的人做为秀才的。
要知道,县里每年的秀才人数也是并入县官的考核项的。
但若为了人数胡乱录取,也是行不通的。
楚辞知道,这秀才的名头不是终身制的,每年年尾之时,还要去县里参加一场“岁试”
。
岁试通过者保留秀才名号,取得秋试资格,连续两年不过者,那对不起了,这秀才的名号也要收回了。
秀才虽然不如举人,但是享受到的权益也是很多的。
一个秀才每个月都有禄米五斗,三月一发。
八月份时楚家提前领过一次,领来的米都换了银子帮楚辞治病了,待到十二月,楚辞又可以领下个季度的禄米了。
除了这个之外,秀才还可以免除包括自身在内三个人的赋税和自身的徭役。
大魏朝的徭役是这样算的,但凡家中有两名十四岁以上男丁,那么就要出一个徭役的名额。
之前楚辞的爹,就是因为修河堤才掉进水里淹死的。
自从楚辞考上秀才之后,他就被免了徭役,楚家就只算一个男丁,他大哥自然也不用再服徭役。
距离楚小远长成大人还有七年,楚辞想,这七年之内,他再怎么样也能考中举人了,到时候全家都能免了赋税和徭役,踏入士族门槛。
除此之外,秀才能见官不跪,打官司自己也不用亲自出场,府级以下更不能对一个秀才私下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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