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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惊寒顿了一会儿,眼眸深邃漆黑,还没开口,走廊尽头出现晃动的白色灯光。
“你们干嘛呢!”
保安举着光芒强烈的白色手电筒,大喝着跑来,光圈在走廊两侧摇摆晃动。
燕啾还没反应过来,蒋惊寒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迈开长腿往前跑——
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宽大的蓝白色校服被风吹鼓起。
漫长的走廊里,声控灯一盏一盏亮起,像舞台聚光灯一束一束打下来,照亮前路,照亮少年奔跑的侧影,照清手掌与手腕连接处的热度。
嘈杂声灌进耳朵,燕啾模糊地听见他说了一句——
“是。”
……是风声吗?
还是真的应答?
怦怦。
怦怦。
怦怦。
是脚步声还是心跳声,间杂在急促的呼吸中,难以分辨。
呼吸加速,脚步急促,他们路过无数个熟悉的地方。
曾并肩走过的楼梯转角,值日时打扫过的公共区域,传小纸条被罚站的教室门口,一同追逐过落日的广阔操场。
他们好似牵着手,又似并肩,不曾停歇地,向前奔去。
少年的手心略微出了一层薄汗,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几乎要把她烫伤。
学校,街巷,谢了的樱花树,暖橙色的路灯,无一不在见证,这个十七八岁出格的夜晚。
城市看不到那么多星星,只有茂盛树荫下透出来的灯光,星星点点。
还没有正式进入夏天,但已经偶有蝉鸣。
燕啾一笔一画地在日记上落笔。
二零一八年,五月七日。
月色朦胧,同他夜奔。
市统考前一天晚上,郝萍喊燕啾到办公室。
“今天叫你来呢,是想跟你谈市级共建精品班的事情。
坐吧。”
“是这样的,我个人认为与其叫它精品班,不如叫集中训练营。
它的形式很像他们走竞赛这条路的,考前集中培训,配备最好的师资和人力财力,全力以赴,冲清北。”
“你跟蒋惊寒关系好,应该也清楚,这种班级的压力都会比较大。
并且有门槛,平均每次稳定在全市排名前五十的同学才能报名参加。”
“精品班为期一年,且地址最后定在附中,文科班主任是教历史的吴兴运老师。”
“就是说,如果你去的话,学籍还是在一中,但是整个高三就会在附中全封闭式上课,但是效果也是毋庸置疑的。”
背后突然响起书掉落在地的声音,谈话的师生两人望去,叶玺雨站在门口,心神不宁,抱着的作业摔落了一地。
她一边道歉一边捡起来,飞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好了,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你回去和家长商量商量,好好想想吧。
期末之前给我回个消息就行了。”
燕啾点头,“谢谢郝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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