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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现在就帮忙劝下你哥”
“你哥的病叫假双性畸形”
“就是说,本来他是你姐姐,只是我们小时候没注意到这问题,被忽略,现在必须要做手术纠正”
妈妈看着我情绪低落,不搭理人,对菡菡交代道。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不是我就没哥哥了吗?”
菡菡惊讶地说出口,然后立即掩着嘴,双眼快速的暼了我一眼,好像生怕我听见一样。
是的,我想就是菡菡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吧,这样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就是看此时,她那迟疑不决的动作,异样的眼光,好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这个同屋檐下多年的陌生人,对,也就只是陌生,人,既不熟,也不是同一等级的人。
也许是我本来就是女儿身的缘故,原来因为认定自己是男生时所还有镇定,果断,这一下子全部支离破碎。
事件陡然出现,让我的心如无根之萍,变的脆弱,敏感,觉得自己好像就是爸妈的最大败笔。
父亲一味的责骂,母亲毫无耐心的安慰,感觉就是两个唱双簧的小丑,演唱着意料之中的剧本,毫无人情味。
我一阵子胡思乱想后,我躺在床上,自己拉上被子,闭上双眼,就好像鸵鸟品味着自己的孤独,感觉偌大的世界,此时却没有我的立身之处。
也许,是我太偏激了,他们是我的亲人啊。
“你们先出去吧,我不会走的,让我静一静!”
我在被子里,用带着一点模糊不清的语气,闷声闷气的轻声叫道。
没有什么征兆,我就这样回忆起从小到大的时光,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本能,在承受不了自己遭遇时,总会逃避似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点,一幕,一场,曾经的那些男生时代的片段,诉说着那多姿多彩的生活,父母们的自豪,妹妹的崇拜,旁人那惊诧的目光,带着一些难以掩盖的光荣。
也许,我不是留恋而无法放弃,那可笑的,自欺欺人的,所谓的男生身份,只是自己懦弱不堪,自卑,觉得自己放下了,那也就放下了自己的尊严,自己的荣光,自己那所有来之不易的本钱罢了,对,哈哈,本钱——立身之本,我在内心颇为自嘲的笑着。
人无立身之本,就不会感受到社会其他人带来的反馈,诸如,自豪,多才,帅,怜惜,自卑,一切的主观或被动感受到的‘情感’。
我这样激烈的反应,或许,也就是亲人们之间那二十年难舍难分的缘分。
对,也就是缘分吧,我从不认为,自己的情感是源自于这相互之间单薄的身份——亲人。
二十年的耳提面命,温声细语,喧嚷打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或许才是我觉得做了这个决定,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想害怕的只是你们离我而去,少了你们的我,要怎么走在陌生的道路上。
此时,或许我也就只剩下那最后遮羞的外衣,不愿自己赤裸的展示在世人面前。
是的,我想我也许,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一切都已成定局,只是在乎着亲人们的态度,外界目光对我的影响也就可以勉强接受了。
“进来啊”
我在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对门外的亲人们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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