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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老爷还是发怒,笑着说道:“那东西沟沿江的地,应该是朱老爷的吧。”
朱老爷一想,是的,那地是自己家的,只是那地是最不值钱的遗产了,那地契都是在放被子的木箱里被翻出来的,已经被虫啃了好几口了。
看胖子的样子好像是有人买,就问:“浓是讲,有人要买地?”
胖先生含笑不语,只是点点头——他可不是傻瓜,见杨锐几个的打扮和言语就知道想要那片地,而且绝对不是用来种地,而一定是用来开码头的,所以他才主动跑来找朱老爷,这不值钱送别人都不要的地,要是真的卖出去了,那自己得到的好处可不少。
他真盘算着,就听朱老爷问道:“这地一文不值,有那个港督会要?”
胖先生笑了笑,说:“浓不要,就当别人不要啊,现在就有人要,想拿那块地来开码头。”
说完在书房里找张凳子悠哉的坐了起来。
朱老爷轻蔑的呲了一声,说道:“要开码头,就应该在洋人的租界里厢,就是不在租界里厢,也是在黄埔滩对岸的洋泾,什么时候能轮到陆行开码头了。”
确实,陆行这边是太过偏了,就是到民国也还是有很多地方荒着。
朱老爷断定是这个死胖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占便宜,心里正想着把他赶出去。
这时候胖先生说话了:“阿拉可没有哄浓哦,现在伊们就在镇上的茶楼里,浓要想卖那就去看看,不想卖那就当阿拉没讲过。”
朱老爷愣了,这次是来真的了,不会还是骗人吧。
正想着,胖先生决定加加火力,又说了:“就这几步路,走走就走走啊,一到茶楼就知道了,要是没人,阿拉就是乌龟。”
朱老爷和胖先生到茶楼的时候,杨锐几个已经吃完饭了,考虑到胖先生的胃口,还是让伙计重新抄了几个菜,又泡了壶好茶,吃着五香豆,等着他们回来。
双方见礼之后,朱老爷的顾虑打消了,只是见杨锐几个虽然年轻,但是谈吐俱佳,开始的时候没看见杨锐没辫子,后面见到杨锐没辫子,心里突了一下,说话都不是很流畅——朱老爷是知道的,没辫子的只有两种人,年老的一般是二鬼子,年轻的一般就是革命党,两种都不好惹。
沪上可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茶馆戏院更是流闻多多,朱老爷在里面混迹良久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交流下来,朱老爷地是可以买的,就是价钱没有先例,不知道参照什么标准。
大家正讨论的时候,却不知道朱老板心里已经打鼓不想卖了。
胖先生最是热心,说道:“洋泾那边的荒滩,也是有人买的,价钱嘛有贵有便宜,整个说了应当在十块洋元,阿拉陆行,虽说偏一点,但是土地平整,又没有水患,减一些还是有八块洋元的。
就是不知道几位老爷要买多少?”
胖先生是掉钱眼里了,只想把地买了,以表他建言之功,可是朱老爷心里已变,基本没有说话。
杨锐见他不说话,就有意要把话题拉扯到他这边来,对他说道:“朱老爷怎么看都啊,这价钱怎么才合适,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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