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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海想了想答道。
“死前第四天,她有亲人探望未果,死前第三天,她开始连夜绣那条荷花帕。”
玫瑰随手把放在桌上的帕子递给张大海,道:“大家都瞧瞧。”
“咦,那水夫人杀了玉梅,自己冒充她做出投水假象,可她怎么也会唱这支《陌上花》?”
绿萼不解道。
张大海道:“听说当初柳小姐喜欢那个戏子,二人说好了私奔,她却终是没去,大雪天里,哄得那戏子在河边苦苦等了一夜。
她家的人还要抓那戏子见官,那戏子性情也刚烈,又羞又气之下,这才投河自尽的。”
他脸上尽是不屑之情:“柳家心中有愧,府中才多有魅影异事,说起来,不过是人心中的鬼魅做怪罢了。”
玫瑰长叹一声,道:“昨天遇见的那个小柔,这么冷的天气,她穿那么少,也不知是这府中什么人,有无家人,家人又是怎么照管她的。
现在水娘一死,这柳府失去了最后一个主事人,只怕以后更是败落不堪。
柳家小姐过去纵有不是,现在可是又疯又癫,没了父母,连父妾这个庶母也没有了,此后更不知要比小柔可怜出多少倍呢。”
张大海不语,却拾起帕子,拔出剑来,以帕轻拭剑刃,低声唱道:“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他嗓音原就沙哑难听,这两句词唱出来,全无动人音色。
但不知为何,玫瑰听在耳中,竟觉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郁郁之气。
张大海手中长剑原就锋利,在精心擦拭之下,更是晶光闪耀、分外寒凛,玫瑰看在眼里,忍不住道:“相思剑客张大海,十四路相思剑法名震江湖,听说用的剑也叫做相思剑,就是这把剑罢?但不知剑名由何故得来?”
张大海头也不抬,却伸出一根食指,略试剑锋,轻滑而过:“相思剑,长相思。
这剑得名在于它的长短。”
“长短?”
“不错,剑身长短不定,便如人的相思一般,说不清,也道不明。”
深夜。
烛影飘忽,落在玫瑰轮廓优美的脸庞上,仿佛是蝴蝶在花间筛落的翅粉;那样专注沉思的侧影,有说不出的一种美。
烛光一跳,玫瑰从灯影里直起身来,把手中之物塞入袖中,微微一笑,道:“我去去就回。”
张大海惊道:“去哪里?”
玫瑰笑道:“自然去该去的地方。”
玉梅死因已明,无需再保留现场,故尸首已移至废园等候安葬,守在原来下院门口的衙役们也早已撤走。
绿萼和李嬷嬷胆小,早搬至别院居住,只门口守了个老院公,也是早早关起门来睡了。
檐下一盏风灯,在夜风中飘荡不定,闪动着惨白的光芒。
满阶落满枯叶,被风一吹,四下飞散开去。
玫瑰自下院而入,穿过那道小门,眼前便是一带红墙,钮铜钉黑漆大门紧紧关闭,门上“焚心阁”
三字匾额摇摇欲坠。
只旁边墙上有个脑袋大小的洞,一看便知这是寻常侍女们递送衣食的途径。
玫瑰停住脚步,轻声念道:“焚心阁、焚心阁……这名字,本身便不太吉利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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