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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平静,唯有一圈圈涟漪缓缓漾开。
一片片的雪花落入池中,稍瞬即逝,消失不见。
“小柔……”
“小柔,拿出芙蓉玉吧……”
一只苍白的手掌,终于拭探着摸索过来,再一次紧紧抱住她的左足。
半截相思剑刃,深深没入他的胸中,气若游丝,唯有鲜血从胸口怒放开来,血丝涸萦,把那袭华丽锦衣染上一朵朵狰狞的暗花:“不然……他们……他们不会……放……放过你的……”
她一边奋力伸手,企图在塘中摸索那不见踪迹的芙蓉玉镯;一边用力地踹开他的手,尖叫道:“放开我!
放开我!
你……你真奇怪……你紧抱着我干什么?”
“柳柔……柔儿,我是玉郎,我是玉郎啊……”
“玉郎?”
玫瑰停住奔上前来的脚步,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涩的笑意:“果然,你就是江玉郎。
柳小姐,你……”
原本以为,以柳柔如此痴苦,一定会惊喜交加,甚至失声痛哭。
谁知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地上血泊中的男子,脸上却是一片迷惘的神情,仿佛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玉郎?你怎么会是玉郎呢?玉郎是琼枝玉郎一般的男子,他是我的羽林郎啊,而你……我竟认不得你……”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陌上花》中的唱段,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中缓缓流过。
眼前的男子,如果忽略他那块可怕的伤疤,仔细看来,居然依稀有着昔日熟悉的轮廓:虽是肌肉已经松弛,皱纹也深深刻了出来。
昔日清秀的眉目,因为发福的关系虽然有些略略的扩张,所幸也并没有变形到不堪的地步。
她在昨天见过他,可是根本没有在意。
因为在她心中,那琼枝玉郎般的男子,不是他。
她探起半身来,迷惑地看了看水面:水中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还是那么美,长发如云,腰肢如柳,多么的纤弱娇娜,是三十年前,那清艳动人的柳家小姐;她再回头看看他:他,却不再是陌上所遇的,那个令采桑少女铭刻一生的、风流倜傥的江玉郎。
张大海失血而惨白的脸上,显出最后一抹凄凉的笑意:“我……三十年前的那天,在渡口,我……怎么也……等不到你,倒是……倒是等来了……柳府家人,就对你……彻底死了心……后来我……投奔长安侯……受到重用,闯出相思……相思剑客的名头,又……修改……修改了履历……”
柳柔仍是一片茫然:“你……”
“柳柔……当初,我虽是奉令……来到柳府,可我……我却爱上了你……”
张大海拼起最后一口气,徒劳地伸出手来,柳柔却尖叫一声,本能地缩回双腿,躲避开去。
“你……你不再爱我了么?我……我才是真正的……江玉郎啊,多么……多么可笑,你居然……居然为了一只……芙蓉玉镯,要了我的性命……”
张大海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象是真正的鬼魂,嘴角却那样剧烈地颤抖着:“我也以为……我早忘了……你……我是真的很恨你呢……可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怕你受到伤害……我想,我对你,应该也是一直没有变的吧……”
他手掌突地僵住,颓然垂下。
柳柔却还远远地躲开去,似乎对他充满了惊惧之意。
“小柔!”
玫瑰忍不住叫道:“他是江玉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