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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处凸出向外的平台,正好处在崖顶的赵能的视线范围内。
也是仇九命不当绝,当时崖壁上云雾缭绕,隔绝了赵能查探的视线。
仇九坠崖的动静不小,百鸟惊飞,万虫远遁。
百丈远处,一只体形硕大的猿猴在崖壁上跳纵来去,采食野果和昆虫,一身通体雪白的皮毛,迎风飘逸,如雪白的伞盖,美不胜收。
蓦的,侧方崖壁上传来的一连串巨大异响,让悠闲自在的白猿警觉起来。
白猿停止采食,注目望去,只见一个长条形物事一路翻滚着急坠而下,沿途被无数的山松和乔灌木所阻,减缓了下落之势,最后跌入一蓬毛竹中,随后再没了声息。
白猿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停在原处向事发地观察了好大一会儿,才一路攀援纵跃,向那蓬毛竹靠了过去。
白猿将身子蹲坐在两根折断的毛竹上,一双通灵的眼睛望向毛竹丛中。
粗看之下,只见一团血肉模糊的破衣烂絮,卡在三五根并排而生的毛竹间,再一细瞧,那一团蜷缩的物事,腿脚胳膊宛然,一蓬黑黑的毛发微微飘荡。
白猿已通灵,看那身形的大小,判断出从崖顶坠落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年龄尚小的孩子。
白猿常年孤寂无伴,与人倒有一种同类的亲近感,当下不再犹豫,轻轻一个纵跳,将身形来到了仇九身前。
只见乱竹间,仇九蜷缩着,浑身浴血,衣服成了几缕破布条,被鲜血浸染,稀稀拉拉挂在身上,如一团小小的红色破絮。
浑身上下被崖壁间横生的松树、乔木、灌木的断茬和尖刺犁出一道道肉槽,深可见骨,惨不忍睹,不知生死。
已具灵智的猿猴,也许觉得那具血肉模糊的小小身体没有多少威胁,在犹豫片刻之后,抓起仇九的两只胳膊,将仇九伏在背上,然后攀藤附岩,尤如一道洁白的流瀑,向谷底极速而下。
白猿沿崖壁来至谷底,然后径自向西,转过一片杂树丛,到了几座蓬屋所在。
这处蓬屋,被绿树环绕,稍离得远些,就很难被发现。
蓬屋前,一个身形瘦削,约莫十龄左右的少女正在淘米洗菜,准备晚饭。
蓦地,一阵由远及近的动静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少女抬起头来,见是爷爷自小养的猿猴老白回来了,刚想出声招呼,突然见到老白的背上伏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喂”
字尚未吐完,却倒抽一口凉气,嘴巴不由张成了圆形,再也合不拢,那声招呼便咽回了肚里。
淘米盆在手上倾斜,盆中的白米淋淋漓漓洒在地上,却浑然不觉。
“爷爷!”
只到老白来到近前,将背上的仇九放在地上,少女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叫起来。
一个身形瘦长的老人闻声从蓬屋中出来。
老人发似白雪,面色红润,卧蚕眉,眼似裂缝,目中精光烁烁,一蓬长达尺许的漂亮的雪白胡子飘飘垂在胸前,越发显得仙风道骨。
老人蹲下身子,翻了翻仇九的眼皮,又将中指和食指搭在仇九的颈动脉上,微微皱起了眉头,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在仇九口中,双手在仇九身上推宫过药。
少女问道:“爷爷,他还活着吗?”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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