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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十二年的初春时节,仿佛是在在这样的阴雨绵绵中度过的。
因着齐贵人之死以及文氏一族的彻底落败,不论是前朝或是后宫,都蒙上了一层阴郁之气。
与此相反的事,茯若与玉璃在宫中的权势倒是越发的显赫了起来。
便是宋氏与张氏的门楣,亦是如同烈火烹油一般。
经过此事,皇后在后宫中的势力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偶尔,众位嫔妃去向她问安,她也不过是略说说几句话,便让严尚仪将她们打发走了。
而原本便对她冷冷淡淡的询,对她的厌弃似乎随着她年岁渐长,而越发明显了起来,便是到了二月初八,皇后薛氏的生辰之日,原本按着宫中的例子,是应该六宫欢庆于承明殿的。
但询却以仁惠太后身子不适,只吩咐内务府蠲了此事,只是赏赐了一对赤金并蒂海棠花步摇给皇后,再无其他。
后宫诸人见状,皆知询是彻底的厌弃了皇后了,因而原先靠拢的皇后的嫔妃,也多数投向了茯若与玉璃这一边。
偶尔一日,苏氏,洪氏二位昭仪,并着丽贵嫔,到凤仪宫中,只道是给皇后请安。
皇后见了,只是苦笑道:“本宫如今势微,便是千秋节皇上也是给蠲了,只是难为你们几位还记得来凤仪宫中,本宫觉得,如今这凤仪宫倒是越发的像一个冷宫了。”
苏昭仪只给皇后福了福,温和道:“皇后娘娘,到底还是国母,便是如今皇上的心向着惠贵妃与禧贵嫔,皇后娘娘不是还有皇长子么?只要皇长子被册为了太子,娘娘可算的是苦尽甘来了。”
皇后闻言,只是叹气道:“话虽如此,上回没能一举扳倒惠贵妃当真是可惜啊,不仅如此,还累的咱们折了齐贵人,便是文氏一族也被抄家灭门,本宫每每思虑此事,都觉得心忧,不知何时,这等事会轮到咱们头上。”
丽贵嫔急忙宽慰道:“皇后娘娘言重了,齐贵人的家门被抄只是因她文氏原本便有把柄被人窜在说手心里,齐贵人在宫中又是行事不小心,所以才遭此大祸。
咱们的家门虽如今被皇上冷落了些,但臣妾以为,皇上还是不会治咱们的罪的。”
洪昭仪也接口道:“臣妾以为,丽贵嫔言之有理,便是再保不齐,咱们的身后也还有昭惠太后呢?昭惠太后到底是先帝明宗的正宫,而上官氏又是世代望族,只有后宫有昭惠太后,咱们倒也是还能安生。”
皇后只蹙眉道:“眼下看是如此,若是待得日后皇上册立了旁人做太子,那便保不齐了。”
丽贵嫔只恭声道:“皇长子乃是懿仁皇后所出,又是皇后娘娘一手养大的,乃是皇上的嫡长子,难道这太子之位还有旁人能与他相争么?”
洪昭仪只脆生生的笑道:“丽贵嫔这话说的倒是轻巧,眼下宫里不就是有两位么?那二皇子与三皇子难道便不是皇上的孩子。”
丽贵嫔只是满口鄙夷道:“二皇子不过乃是懿仁皇后的陪嫁丫鬟所出,即便韦氏被追尊为皇贵妃,但她也仍旧是个陪嫁丫鬟,这般低贱的女子所生出的孩子怎么能做太子。
三皇子的生母禧贵嫔不过是仁惠太后宫中的宫女,岂有让宫女所生的皇子做太子的道理,难道日后要让那宫女坐上圣母皇太后的位子与皇后娘娘平起平坐么。”
皇后只沉声道:“丽贵嫔所言虽是实情,但本宫以为最最要紧的还是要看皇上的心意,若是皇上铁了心要抬举二皇子与三皇子,那本宫又有什么法子。”
苏昭仪闻了此言,面上幽幽之色更甚,皇后复道:“如今因着文氏一族抄家,便是婉顺贵妃之父苏元中也告老还乡了,如今咱们在前朝的人原本便是不多,洪昭仪之父久在沙场,于咱们这里的事儿又使不上力,而苏昭仪之父业已年迈,苏昭仪的两位兄长的官职也不过太高,倒是丽贵嫔的父亲,还稍稍得皇上的信任,前些时候因着那禧贵嫔的伯父官复原职一事,本宫的父亲与舅父都受到了皇上训斥了。
如今若是再出个什么事,咱们便难做了。”
众人听了皇后此番感喟,都有些默默了起来。
众人复又言语了几句,皇后便让她们散了。
待得苏昭仪等人走后,严尚仪上前来倒是对皇后言语道:“奴婢以为,若是皇后娘娘早些让皇长子娶亲,如此一来,娘娘在朝中又有了一层势力,到时候皇后娘娘也好省些力气。”
皇后只是淡淡道:“本宫也思虑过此事几次,只是碍于并无适龄女子,若是下择拣令,又恐引得皇上不悦。”
严尚仪只笑道:“奴婢听闻,苏昭仪的兄长苏万川的次女与皇长子年岁相仿,且罗州苏氏又是世家大族,家世与皇长子倒也相配。”
皇后闻了,不觉含笑道:“如此一来也好,若是润儿娶了苏氏之女,苏万春的官职也能再升一升,到时候本宫也好借力打击宋氏与张氏的在朝势力。”
转眼间又过了几日,询难道到了永和宫前来探望茯若,因着茯若已是回宫,二皇子与仁元帝姬也被接回了茯若身边,倒是茯若细心,想着仁贵嫔到底照顾二皇子好些时日,一时间便将二皇子从她身边接走,只恐她心里难受,倒是向询随口提了一句,过了一日,询便晋了仁贵嫔的位分为从一品昭仪。
闵氏的性子最是和睦安分,只是谢了恩,又到茯若的宫中仔细的感激了茯若一番,便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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