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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大楚对外宣称五十万大军开拔,四月陆续到达北疆鹿鸣渡口。
鹿鸣县渡口是整个湟川天险唯一适合大军渡河的地方,越往齐云山方向湟川两岸地势越险隘,水流越湍急,为了确保鹿鸣县渡口的安全,岑州六县兵力被提前布置在笔架岭一带。
带领岑州六县号称五万兵马的将领叫方措,方措乃颜氏旧部,五年前得罪了当时的家主颜启亮被革职,后来通过家族谋划在岑州任校尉,这次临危受命官升一级任六品中郎将率领岑州六县兵马。
方措有过几次与燕军交战经验,也算是一名实战老将了,唯一的缺点是已经年过花甲胡子都快白透。
他这次请战意在为族中子侄谋划,儿子方辉侄子方睿都在他麾下任校尉,只待这次出征大捷拿了战功好接替他的官职。
笔架岭,岑州军营。
刘湛躺在土坡上嘴里叼着一根麦草哼着上辈子的流行乐好不惬意。
“头儿,方将军又点兵出战了你怎么还躺在这!”
曹壮哭丧着脸跑来报信,果不其然营里很快响起号角声,方措的侄子方瑞和副将陈庆坤领着五千兵马去拦截燕军。
岑州军营驻扎的笔架岭这一带全是密林,鹿鸣渡口在笔架岭和芙蓉坪顶交汇的山坳里,笔架岭背靠齐云山,芙蓉坪顶连接着苍霞平原,燕军只能从芙蓉坪顶的方向进攻。
方措早就在山坳设好了几处隘口,他从不与燕军正面交锋,每次都是等燕军进入山坳他再命亲信子侄带兵偷袭,燕军不擅长在山里野战,方措每次派兵偷袭都能得手。
这战功就像天上掉下来似的,营里的大小兵官无不巴结方措和他的子侄亲信,唯有刘湛从不在方措跟前冒头,甚至还把自己手下的兵驻扎在距离中帐最远的北面。
曹壮和李小连韦成贵张小满等几人都急坏了。
刘湛坐起来示意他们坐下。
“我问你们,这次岑州军守鹿鸣渡口有功,上头会给谁嘉奖?”
李小连抢答。
“当然是方将军。”
刘湛点头。
“没错,至少官升一阶。”
曹壮一听就急了。
“头儿,那咱们更应该主动请缨好让方将军看看咱们的能力!”
刘湛耐着性子道:“我经常跟你们讲,凡事都要三思,要通过现象看本质。”
这句二十一世纪的话听得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脑子都打结了。
鹿鸣渡口大功,大家都知道能立大功争着抢着要去巴结方措,唯有刘湛看得更透。
“如果你们是方将军,这个明摆着立功的机会是让自己的子侄去还是让你们这些三杆子打不着关系的外人去?再者说,请功的时候是写自己的子侄亲信大名,还是会写你我的名字?”
李小连有些泄气。
“我们也明白,只是想着或许方将军会看得上大哥,毕竟大哥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县尉了。”
这群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到底还是见识太少了,刘湛心里想着方措这种自私自利的将领又怎么会提拔后生?
“咱们现在躲在山里控制着峡谷隘口,燕军讨不了便宜是因为地理优势并不是方措用兵如神,最多还有数日大军便抵达对岸,待大军渡河,咱们后面就要进入苍霞平原与燕军正面交锋。”
刘湛正色道。
“方措任人唯亲,有功时让子侄亲信上,当有难时必定会让替死鬼上,那些恨不得方措记住自己的蠢蛋他日都是方措子侄亲信的替死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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