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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稻子黄灿灿的缀满一片,田里的水都已经放干了等待收割。
有汉子妇人在前面割稻子,割好一捆扎起,三个小孩跟在后面,大的有八九岁帮忙码放,小的只有四五岁蹲在地上捡掉落的稻谷。
但见那小童用衣服下摆兜着不一会就捡了一兜,然后屁颠屁颠的倒进簸箕里。
这样一家老小在田里忙碌的场景随处可见。
宋凤林初来齐云山时也跟着下过地,之后刘湛便不许他做,再之后云中书院慢慢壮大也就不需要他再管地里的事。
经历过种田的苦,明白那种苦累入骨的感觉,宋凤林对农户佃户格外体恤。
秋收何其重要,他亲自视察也是给地方豪强予以警告,莫在这个时候没事找事。
宋凤林每过一乡每过一村,地方里长或百户闻讯赶来,他一概不见,地方乡绅也不敢上前叨扰,都跟着侍卫在后面战战兢兢的远远陪着。
岑州上下谁都知道刘将军身边的宋先生掌着岑州上下的命脉,官吏升迁,税赋卷宗,冤假错案都越不过他去,就连那岑州知州大人也不敢在宋先生面前造次。
去年秋收有豪强对农户的新稻以低价强买强卖,宋先生一句话,那豪强家族世袭的浊官就被罢免了,整个家族沦为末流在当地再也抖不起威风。
今年岑州颁了新政,一开始老百姓半信半疑,总觉得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好事,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不真实。
直到有手脚麻利的人家早早收了稻子去交税,收税的浊吏果然不收苛捐杂税。
岑州的税赋只在朝廷征收的税赋上加了岑州军粮的份例,那点军粮份例跟往年苛捐杂税相比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一时新政果然没有骗人的消息迅速在百姓间传开,今年即便是贫困的佃户也能有余粮过冬,宋凤林每过一处都有百姓认出来远远的给他见礼。
传闻中宋先生神采俊朗,一身儒服广袖翩翩,行走间仿若谪仙。
刘湛打马而来远远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侍卫们要行礼被刘湛抬手制止,他把马交给侍卫,而后朝宋凤林大步走去。
刘湛穿了一身简练的黑衣,束革带佩长刀,虎背狼腰,英气逼人。
刀鞘和革带上的挂钩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宋凤林回过头来便看到刘湛朝自己大步而来。
“你怎么来了?”
刘湛笑了,原本骇人的气势立即消于无形。
“我从山上下来,听说你到这边视察秋收便过来寻你。”
宋凤林负手而立,风鼓动着广袖。
“防务都定下来了?”
“大体定下来了。”
刘湛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计划。
宋凤林颔首。
“齐云山北面边界如此广袤确实难以固守,与其分散兵力,不如聚于一处随机应变。”
刘湛笑意更深。
“知我者爱妻也。”
对于刘湛这张恼人的嘴,宋凤林已经从一开始的恼羞成怒到如今不动如山。
两人并肩站在田埂上,脚下是一级接一级的梯田,随处可见丰收的喜悦。
“辛苦你了,我从前都不知你每年秋收都会到地方上视察。”
刘湛忽然真诚的说,倒让宋凤林有些赧然。
刘湛走近了一些两人肩膀挨着。
“营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这几日我做你的侍卫陪你到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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