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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莽撞,但尚且有几分智慧在,知晓此人以及他身后的宋家,自己得罪不起,于是连忙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子加深夜鲁莽闯入,实则是因为王府进了贼人,方才那一番说辞与动作,是子加为防贼人藏匿在公子屋舍之中,贸然捉拿,恐其惊疑,对公子不利,故出言冒犯公子。”
宋濯寒声道:“屋舍中并无他人,依世子的意思,濯即是贼人?”
姚添忙道不是。
眼瞧着宋濯眼眸中满溢着冷冷的不耐之色,他有些心虚,便自觉辞别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濯目视着门扇开合,姚添二人离去。
身侧被褥又开始小幅度的动起来,被褥之下,柔软纤细的手指按在他的腿上,微微一僵。
宋濯喉结轻轻滑动一下,起身,低声道:“人已经走了。”
他话音才落,被褥猛地被掀开,姚蓁从厚重堆叠的被褥中起身,跪坐在床榻之上,抚着胸脯,大口喘息,一张小脸被闷得通红,鬓发散乱,紧紧贴着汗湿的面颊,双唇湿红,因为有些急促的呼吸不住翕动着。
宋濯微微皱眉,看她一眼,又错开视线。
他的指尖,缠绕着一根断发,柔软丝滑,属于女郎的。
他垂下眼眸,将那根发轻轻捻了捻。
姚蓁终于平复了呼吸,小声感叹道:“……好热,好闷。”
宋濯不应。
她抬眼,看见他冷肃面庞,意识到自己此前不妥的举动,愣了愣,欲起身走下床榻。
这张床榻的空间不
大,她方才蜷缩在被褥之间,身躯弯折着,紧紧贴着宋濯的身躯。
她藏得匆忙,因而来不及调换姿势,不得不被迫伏在宋濯身侧,跪麻了双足。
因而她起身时,足尖发麻,险些踉跄着从榻上跌落。
匆忙之间,伸手揪住帷帐,才在地上站稳。
宋濯冷眼看着,即使她方才即将要跌倒,他亦没有丝毫动容,更没有出手帮忙。
姚蓁自知做的不对,也知她惹他动了怒,垂着眼眸,不敢再看他。
——她方才寻不到藏身之所,仓皇之下,越过他走入屏风之后,欲藏在层叠的帷帐之后。
她试着躲进去,发觉太明显,而以姚添的疯劲,说不准会伸手拨弄帷帐。
于是在宋濯随她走入屏风之后、千钧一发之时,她迅速踢掉绣鞋,掀起被褥欲躲进去。
宋濯察觉到她的意图,猛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
他低声道:“不可。”
然而姚添已经将门推开了。
姚蓁心中焦急,空着的手攀援到他的手臂之上,微微用力,欲推开他。
宋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他明白她的意思。
但他不可能配合这荒谬的举止。
她红唇翕动,轻声道:“求你。”
脚步声渐渐传来,姚蓁焦灼的往他身后看一眼,看见了映在屏风上的明亮的宫灯灯光。
她一时难以顾及其他,即使被他拉着,也顺势倒下,窝进堆叠的被褥之间。
宋濯被她扯得踉跄,身上披着的外裳滑落在地。
他眼含微怒,然而此时她已经扯着被褥盖在身上,如若他不配合,以两人现在的处境,今夜势必名节不保。
他只好掀开被褥,配合她,躺进床榻之上,在宫灯的光映入内舍之前,闭眼假寐。
他捏着姚蓁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放开。
姚蓁被他捏的有些痛,难以忍受,故而在宋濯与姚添说话时,她艰难抬起另一只手,想将他的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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