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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忘了?为什么在我这样拼命的时候,你居然可以这么残忍地离我远去!
鸵鸵!
鸵鸵!
鸵鸵……”
他望天狂呼,声音都喊裂了,一直喊到云层以外去。
“鸵鸵!
鸵鸵!
鸵鸵……”
他一连串喊了几百个“鸵鸵”
,直到发不出声音,然后,他扑倒在一块岩石上,在这刹那间,许多往事,齐涌心头:那第一次的舞会,那八个数字的电话号码,那小风帆的午餐,那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看海,第一次去赵培家,第一个周年纪念日……太多太多,数不清,算不清。
多少恩爱,多少誓言,多少等待,多少计划……包括最后一段日子中的多少煎熬!
难道都成追忆?都成追忆?哦!
太不公平,这世界太不公平!
他以为全世界没有人可以分开他和鸵鸵,但是,你如何去和死神争呢?他从岩石上慢慢爬起来,转过头来,他注视着天际的晚霞,那霞光依然灿烂!
居然灿烂!
为谁灿烂?他再度仰天狂叫:
“上帝,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数年前,他曾为徐业伟狂呼,那时,鸵鸵尚在他的身边,分担他的悲苦。
而今,他为鸵鸵狂呼,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仰首问天,天也无言,他俯首问地,地也无语。
他把身子仰靠在那坚硬的岩石上,用手下意识地握紧一块凸出的石笋,那尖利粗糙的岩石刺痛了他的掌心,他握紧,再握紧……想着水源路的小屋,想着赤脚奔下三楼买胃药,想着拿刀切手指写血书,想着鸵鸵捧着十二朵玫瑰花站在他的门前……他不能再想,再想下去会追随她奔往大海,这念头一起,他瞪视海浪,那每个汹涌而来的巨浪,都在对他大声呼号: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他被催眠了,脑子里一片混沌。
离开了身后的岩石,他开始向那大海缓缓走去,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他的脚踩上了湿湿的沙子,浪花淹过了他的足踝,又向后面急急退走,他迈着步子,向前,再向前,再向前……
忽然,他听到鸵鸵的声音了,就在他身后清清脆脆、温温柔柔地嚷着:
“有就是没有!
真就是假!
存在就是不存在,最近的就是最远的……”
他倏然回头,循声找寻。
“鸵鸵!”
他喊,“鸵鸵!”
鸵鸵的声音在后面的山谷中回响,喜悦地、快乐地、开心地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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